他很想睁开眼看一看,她是真哭还是假哭,当然,当此情景,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睁开眼睛的。
向佼佼忽然站了起来,慢慢把脸贴近他的脸,嘴巴凑到了他耳畔,一只手慢慢伸向他腿部。
她呼出的气息直接喷到他的耳朵和颈项上,令小隐十分不适,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她下一步要搞什么名堂,尤其那只手!
接下来她压低声音说出的一句话石破天惊,惊得小隐目瞪口呆,舌挢不下。
“白小望,你个窝囊废,怂炮蛋,竟敢在老娘面前装睡!”
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从腿部传了上来,痛得小隐几乎叫出声来,原来是向佼佼的手在他腿部恶狠狠地拧了一把。
小隐小时候淘气没少被人揪耳朵拧大腿,可从来没有一次能像向佼佼拧得那么痛。
她不但使劲旋转,而且持续不松劲,是以特别疼痛难受。
好在小隐咬牙挺了过来,心中暗骂,贼婆娘,在别人面前装那么乖,背地里简直恶毒无比,就是一个大大的悍妇。
“哟,长本事了,看来你没白喝蛇血,三阳子说你喝的蛇血大补,可能改变你的体质。他还说对啦,这么痛都忍得住,奇了怪了,连闻茉莉花都不打喷嚏了,老娘就不信啦!”
说着,又是狠命一拧,这回拧得比上回还狠,好在小隐有了准备,暗暗运了劲过去。向佼佼手指一滑,没拧成,又快速拧了两下,还是没拧成,终于放弃了。
“白傻子,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猥琐下作的贱阉人,这天一山上,除你老爹外,谁不想要你的狗命,你活在这世上干什么,你活受罪,害得老娘我也跟着你守活寡,活受罪。赶紧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找个水塘把自己淹死,你活着干嘛!迟早的事。这回你走了狗屎运,下回,没有下回。好好想想,啊。”
她的脸突然撤回,随即又开始抽抽噎噎,却有意放大了声音以便隔壁的人能听见,“小望啊,你快点好起来吧,佼佼日日夜夜为你祈求上苍保佑,保佑你早日康复,保佑你大吉大利,保佑我们白家人丁兴旺。你一定要……”
忽然一个踉跄撞翻了凳子,发出咣当一响,随即瘫坐在地上。
房门“砰”地被白不尘一掌震开,见向佼佼斜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急喊:“小梅,小兰,快进来!”
小梅和小兰跑了进来,赶忙扶起向佼佼,搀扶着她往外走。
向佼佼拼命把头往后扭去看“白小望”,嘴里嚷嚷道:“我要陪我小望,你们别拉我,让我多陪陪他……”
白不尘温和地道:“姣姣啊,公公知道你的心意,可你这身子骨哪里经得起折腾,别两个人都病倒了,岂不更麻烦。回去吧,回去吧,我让他们送你回去。你放心,小望有我,家里有的是人照顾他,你放心回去,把身体养好点,到时候我再来请你,啊,乖媳妇,听话。”
向佼佼的一通恶言恶语令小隐感到极其的难受,犹如百爪挠心。
他既震惊于世上怎会生出如此蛇蝎心肠、噬不见齿的毒妇,又为一方霸主白不尘如此轻易上她当受她骗感到难过和怜悯。
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天下最毒妇人心”。
她与白小望倒是堪称绝配,一个恶毒无比,一个邪恶无比,凑在一起,有得一拼。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急于要白小望去死,而且急不可待,明目张胆的。
这里面必然有她的理由和目的,还待细细体察。
令他担忧的是,向佼佼颇有些小聪明,刚才一番交集不知有没有被她发现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