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眼皮子一跳,“漏网之鱼?”
贺境心却摇了摇头,“汾州之内也有大族。”
如今并不能确定,这些山匪究竟是并州内的世家养的,还是汾州的。
如此规模的山匪,却安然无恙的藏在山中,要说官府不知道,实属牵强。要么是官匪勾结,要么是这山匪另有来头,有人暗中打点好了。
“哎……这可怎么办啊,大牛二牛会不会被杀了吃肉哦。”福伯忧心忡忡地担心两头牛,柱子倒还好,毕竟柱子是马,马留着可以当坐骑,但牛就不一定了,“二牛才来咱家呢……”
“是啊。”贺境心也很担心,除了担心大牛二牛被杀了吃肉,还担心她的行李。
她如今可不是穷鬼贺大师了,她也是个有钱人了,她现在只庆幸,在离开阳直县的时候,把大笔的金银都换成了银票,否则现在她可能会心疼到掐自己人中。
但就算是这样,那些行李也是她一点点置办的家当啊!也要花不少银子的!
而此时,被福伯担心的两头牛,的确正面临生死危机。
满脸横肉的屠夫手里拿着屠刀,想要杀牛,取牛头去祭奠他们的大当家。
两个山匪按住大牛,屠夫的刀子就要扎进大牛的脖子里,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屠夫抓着刀子,只觉得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不好了!那头牛发疯了!”呼喊声这才传过来。
有个汉子跑的气喘吁吁,那汉子本是要把二牛牵过去暂时看着,留着过几天再杀,毕竟一次性杀两头牛太奢侈了一些。
但谁知道,那精壮的牛怎么忽然发疯,一脚把他踩翻之后,整个牛就冲了出去,一路狂奔而来,把要杀大牛的屠夫给顶飞了。
二牛的角又硬又长,这一顶结结实实的,把屠夫的肚子都顶破了,随着屠夫身体倒飞出去,那血直接喷溅出来。
按着大牛的两个汉子人都傻了,二牛顶飞了屠夫之后,折回来,又去顶撞那两个人,那两人被发疯的牛吓得慌忙往后退。
“快跑!这头公牛发疯了!”
“啊啊别来追我!”
大牛得了自由,怒气冲冲得也撒丫子去撞人,外面顿时一片兵荒马乱,牛发疯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头牛发疯袭击人,山匪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顿时引来了更多的山匪。
有人拿着刀要去砍疯牛,但牛发起疯来,奔跑的速度和正常状态根本不是一回事,有人的确砍中了牛,但牛吃痛之后,疯的更厉害了,一时间,好几个山匪被撞死了,还有好些被撞成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根本爬不起来。
大牛二牛冲破了山匪,最后一头扎进密林之中,很快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灵堂之中,二当家正假惺惺地哭丧,山匪急匆匆跑进来,说是牛发疯伤人,死了好几个兄弟。
二当家:啊?
等二当家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气的把那传话的山匪踹倒,“废物,杀个牛都能杀出事来,你们还能做什么!”
不过等二当家得知,死的那几个都是大当家的心腹之后,原本暴躁的情绪倒是舒缓了不少。
虽然没能吃到牛肉,但不得不说干得好!
“算了,伤了的都找人治一治。”二当家打发了山匪,他一个人待在灵堂里,看着棺材里死不瞑目的大当家,二当家压抑住疯狂想上扬的嘴角。
可算是死了!
而此时,柴房里,被关着的贺境心三人,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在听说大牛二牛发疯,踩死了好几个人,还撞上好些人之后扬长而去,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养了那么久的牛,大牛还是和他们从长安城一路到这儿的,就算大牛懒惰好吃还任性爱给人甩脸子,但他们还是爱它的!
贺境心听着外面山匪们的议论声,若有所思,这些山匪分成了好几波,有人是二当家的,有人是大当家的,如今两派山匪的气氛很不好。
从这些人的议论声可以知道,这隐泉山上的山匪,本来并没有这么多,当时的老大是二当家,但几年前,大当家忽然带着一伙人上山,挑衅打败了二当家之后,就成了大当家,之后陆陆续续的山寨里又多了很多人,这些人全是大当家带上来的。
宋钺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他却听得心头发沉,他缓缓靠近贺境心,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大当家的来历,还有一个可能。”
逃兵。
大晋以北是突厥。
三年前,突厥进犯丰州,当时镇守安北都护府的许将军,领兵御敌,那场战事死伤惨重,最终险胜。
当今震怒,彻查之下,发现有人调换军备物资,那段时间,菜市口的血洗了一次又一次。
贺境心想起花明庭说过这些人身上的血腥杀气很重,并不像是寻常山匪。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