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竟然只是一个空棺,为什么?
她难道就不担心,幕后凶手,会挖坟确认吗,到时候若是墓被挖开,凶手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从而发现花小弟还活着,到时候,她的小主子会陷入危险之中啊。
贺境心想了想,弯了腰,直接伸手去扒拉里面放着的那套衣服。
宋钺抬起头时,冷不丁正好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贺大丫你干什么?”
贺境心手里抓着衣服,站直了身,“我看看这衣服,到底是不是二十多年前放进来的。”
宋钺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没有,只是一点怀疑,你继续挖。”贺境心摆了摆手。
贺境心看着手里的这套衣服,衣服质地很不错,是六七岁孩童的身量。
因为棺材很厚实,防潮做的好,棺材里面很干燥,里面应该也做了防虫处理,棺材没有被虫蛀过的痕迹,所以这套衣服上也没有出现虫子啃咬的痕迹。
如此,倒是没有办法准确的判断这套衣服放在里面的年限了。
贺境心将衣服放回去,又开始检查棺材的封口处。
棺材封口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中间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挖出来了!”宋钺那边低声喊了一嗓子。
贺境心转身,走过去帮着宋钺把顾妈妈的棺材扒拉上来。
顾妈妈的棺材就比较简单了,村长出钱给她置办的一口薄棺,埋在地下二十多年,已经开始腐朽,贺境心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将棺材盖子给掀开了。
顾妈妈的尸体已经腐烂,宋钺看了一眼,扭头就想吐,但他忍住了。
贺境心等了一会儿,等棺材里的味道散了散,才举着蜡烛靠近,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轻轻地拨开已经腐朽的衣服,露出了顾妈妈的手。
顾妈妈的手骨,的确扭曲变形,她身上的其他骨头上,也有刀砍伤的痕迹。
这样一具尸体,隔了二十多年,依然在诉说着疼痛和惨烈。
宋钺盯着尸体看了一阵,直看到他再也不会出现不适的反应。
“不必勉强自己,就算将来你要查案,验尸这种事,也有仵作去做。”贺境心看宋钺眼睛都红了,缓缓道。
宋钺摇了摇头,“总要习惯的。”
贺境心也没再劝,检查过尸体之后,两人又将棺材盖子盖了回去。
宋钺将挖出来的土又给填上了。
等到两个墓都重新弄好,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贺境心和宋钺蹲在墓前,给两个墓都烧了点纸钱。
徒步离开溪草村,两人都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接近四更天了,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唧唧作响。
一直到拐上了官道,看到了停在一边的马车,宋钺才舒了一口气,叫醒了车夫,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洛阳城而去。
下午的时候,贺境心和宋钺赶回了一趟洛阳城,将威远镖局的线索,告诉了张书鹤。溪草村的事情,贺境心或许还可以假扮大师去忽悠一下,威远镖局可不行,要从那里问到二十多年前的事,必须得张书鹤出马才行。
贺境心也不怕张书鹤和谢家有勾连,洛阳城实际上是当今的,能在洛阳城当县令的,相当于在长安城当京兆尹的。京兆尹有可能不是皇帝的人,但洛阳县令决不是。
洛阳,可是从先帝起,就暗搓搓的经营起来了。
而此时,溪草村的西山脚下,那两座被挖开又填回去的墓前,静静地站着一个黑衣人。
那人的眼睛上缠着一根带子,他缓缓蹲下身,空气里残留着纸钱烧过之后的味道。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好一会儿,那人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竟如同一只飞起的雁一般,直直飞跃出去很远,才堪堪用脚尖点地,然后再次起身,几个起伏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