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有些不明白的想着,从前是拼尽全力的想活,因为郁怀和江兮还没不得好死,她不甘心死去。
如今......
如今还活着做什么。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活出的模样被撕碎,手上也如愿沾够了郁怀和江兮的血,还活下来做什么。
感受她这一副病躯带来的无尽折磨吗?
沉闷的叹息声在殿中回响,惊扰了不安蜷曲在脚榻上的朝瑾。
睁开眼费力起身的第一刻,朝瑾便对上了长鱼姣漠然死寂的眼瞳。
已经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如今真如琉璃珠子一般,除了美,再无其他。
揪心的痛意顺势席卷,朝瑾怔怔的和长鱼姣对视。
时间在四目相对中凝结,窗外的蝉鸣也在此刻停歇。
最后是朝瑾摇晃的身体,打断了二人的沉默。
长鱼姣看见了朝瑾胸口渗出的血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眨了眨眼。
她好像记起来一点。
她自刎时,朝瑾用手抵住了再深入颈肉的利刃。
血肉破开的声音是朝瑾的手掌。
视线不自觉下滑,果然见到了朝瑾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掌。
朝瑾下意识将受了伤的手背到身后,却发现长鱼姣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愿。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不争气的眼泪霎时决堤,朝瑾本以为再不会有比那日决绝撕开伤疤自刎的长鱼姣更让人心痛的她。
却发现,她这样无波澜,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才是寂静的凌迟。
朝瑾从前从不会哭,遇上长鱼姣以后,他好像要将从前缺了的泪水尽数偿还。
如今泣不成声,却只能自欺欺人的告诉长鱼姣,
“姣姣,莫要笑话我,我只是,只是伤口疼。”
他好像连为长鱼姣哭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找一个拙劣的借口。
在好不容易要止住的泣声中,朝瑾忽然感觉手中被塞进什么。
错愕的张开手掌,掌心是一颗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