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不可,外传......”
太后一颗泪接一颗的滚。
她曾认为扶光生性风流,恣意过甚,永不懂何为爱人。
至此刻,她却忽然希望扶光永远不要懂。
用帝王之命换来的懂爱,太过沉重。
朝瑾却在再度阖眼时,满心荒芜。
他之痛,不抵姣姣千万。
若他不爱她,他无过。
可他爱她,便是,罪大恶极。
她所言,字字泣血,短短六十九字,提及三次求生。
断腿求生,藏于尸身之下求生,十二岁杀人求生。
他的姣姣,才不过十七岁......
旁人欺她,辱她,他竟也妄图她忍。
只要一个月。
多轻飘啊。
如今他不过利刃穿心躺在榻上都疼。
他的姣姣,又是多么疼......
一墙之隔,乾正宫的西暖阁中,陷入沉睡中的长鱼姣眼尾,忽的落下一颗泪来。
其后是断了线般,不停滚落的泪珠。
转瞬便浸湿了软枕。
长鱼姣只觉得她好像在一团浓不见光的雾中。
空荡荡却又令人窒息。
心脏抽痛,混沌的记忆在那十二年辗转腾挪。
一时是在小院被打断了腿的疼,一时是被乞丐掀开裤管,用她扭曲的双腿乞怜的疼。
可她,不是死了吗?
为何人死也要觉得疼?
这不公平,她死了就该不疼了......
“娘娘哭了,娘娘是不是醒了!”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娘娘!”
“娘娘,娘娘您别哭,您醒醒啊,娘娘......”
很吵。
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哭嚎声。
长鱼姣觉得真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