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朝瑾喜欢长鱼姣呢?
实在是没有人更比长鱼姣懂他的风月心思。
一斛珠。
绣床斜凭娇无那,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如此香艳韵事,藏在隐而又隐的词牌名中。
正是这样似是而非,朦胧雾间的邀约,叫朝瑾只觉分外有趣。
但如长鱼姣这样害羞的性子,又或许这一斛珠不过是写一斛粉珍珠。
倦怠的春日合该有长鱼姣。
朝瑾笑意藏不住的后倚,交叠双腿弹了弹字笺,
“告诉昭仪娘娘,朕明白了。”
夏至闻言退下。
只是这一遭便显得一旁讷顺容手里捧着的那份汤水尤其尴尬。
如她是个聪明的便该乖乖退下,偏讷顺容这人自傲又小肚鸡肠,只觉得珍昭仪这一回是故意来给她难堪。
倒也不想自己配不配,匆匆告退后就追上了夏至,一盅汤水浇了夏至满身。
好在是晾了会儿,不然真要把人烫伤了去。
夏至向来是稳妥腼腆的性子,也在讷顺容突如其来的发作下沉了脸。
讷顺容看着夏至如此狼狈的模样,却总算心中轻快了些。
自那日因为珍昭仪被贬作顺容,又被赐下这样羞辱人的封号,讷顺容心里边日日藏了团火。
像她这样什么长处都无,只能靠所谓的讲规矩,恪守礼教来博几分关注的人来说,这一个讷字,足以摧毁她所有的自尊。
“贱婢放肆,谁准你如此看主子的!”
夏至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讷顺容,衣裙上湿漉漉滴答下的汤汁让来往所有人都看得分明发生了什么。
夏至挺直脊背,忽然露出一个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笑意,
“讷顺容,奴婢是否卑贱,昭仪娘娘说了才算。”
言罢蹲身行礼,依旧直视着讷顺容,乌黑的眼眸透出几分明显的嘲弄,
“讷顺容,奴婢告退,昭仪娘娘还等着奴婢回话。”
讷顺容这才沉着脸收了声。
她敢凭着一时冲动对夏至动手,再多的,她却也不敢。
甚至为了安心,还寻求安慰似的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宫女,
“本小主只是惩治一个不讲规矩的宫女,本小主没错。”
是否真如所说一般有底气,旁人也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