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听得这话倒也不意外,大抵是这几日被刺惯了。
已然游刃有余的将不爱听的撇出心,面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抚了抚散落在长鱼姣身后的青丝,
“姣姣只当朕,如今开窍了,如何?”
朝瑾最让长鱼姣羡慕的一点,大抵是其无论何时都无比的坦然自信。
凉薄的坦诚,多情的坦诚。
一句开窍就可轻描淡写将从前的不入心抹去,换做旁人没准还得被他牵引着感激涕零一顿。
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而今为你开窍反省,怎么也该让人敞开心扉来迎。
长鱼姣微微仰头,清艳的面容勾着同样漫不经心的笑意,
“近而立之年才开窍,原来皇上是个愚的。”
朝瑾眉梢一动,自认为调节良好的心态再次被狠狠扎了一记。
他能对任何事游刃有余自信无匹,独独二人之间所隔年岁无法消弭。
再次言谈中朝瑾又不由想起了先皇太后。
先皇年长太后十岁,于他记忆中,母后风华正茂时先皇发间已有白发。
尤其先皇病重那些时日,这十年的年长,便在那一刻显得尤为刺眼。
唇角的弧度没法再挂着,有些无奈的下压,又在看清长鱼姣眼底的戏谑时生出一抹哭笑不得的情绪。
“姣姣故意气朕。”
长鱼姣摇了摇头,被容婉仪带来的孔雀钗随着长鱼姣的动作轻轻摇摆,好似女子该有的明艳娇俏。
“只是想提醒皇上,若所有的过只用从前未开窍便值得放过,未免有,倚老卖老之嫌。”
倚老卖老?!
朝瑾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狠狠的盯了长鱼姣一眼,又瞟了一眼垂于胸前的乌发。
很黑,很亮。
没有半点老态。
悄悄松了口,也不知是谁说的,只有女子在意年华逝去。
这简直是所有人都无法放开心胸接受的事。
心里的酸涩七拐八弯绕过,朝瑾方才轻叹一声,直起身长腿一勾将一旁的椅子勾来,潇洒又松散的双腿交叠往椅子上一靠。
多情潋滟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浅灰色的雾,往长鱼姣面上望了一眼,才自然的将左手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