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懂了。

若时光留在那个雪夜,他与长鱼姣依旧是同归人,朦朦胧胧的情谊在那个雪夜绽放到了最甜美的时刻。

昨夜的柿子让长鱼姣终于向他敞开心扉。

却又在方才被他无情合拢。

她从怀中抬眼的笑意有多美,眸光就有多冷。

冷的叫朝瑾仿佛回到了永宁宫那一眼。

无欲无爱的淡漠眼神。

朝瑾有些说不出心中是何想法。

不由人把控的情感让朝瑾首度在男女之情中,生出纠缠错杂的苦涩。

他是多么想看长鱼姣为他神魂颠倒,牵肠挂肚。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笃定,终有一日他要长鱼姣于他面前柔软,乖顺,为他喜为他忧。

可理智却告诉他,在长鱼姣迷失的端倪,掐断她无谓的幻想,方才是正确。

正确的免她爱欲之苦。

或许是他连日的盛宠,流连于携芳阁的举动,让长鱼姣生出了他只属于她的错觉。

可错觉永远是错觉。

他怎可能为一人停留。

不自觉的抿唇,朝瑾将手缓缓从胸膛放下。

昨夜方才震颤出春日乐曲的心脏,在此刻趋于平静。

无爱便无欲,无欲便无惧。

长鱼姣只要喜欢他便好。

如此前,他来或去,她都寻常如一的自在。

如果爱上他,或许反令人痛苦。

风雪中落下的一道沉闷叹息,传不进铺满火玉的暖融携芳阁。

手边的册子被再次取出,沾满墨汁的笔尖落下几点狼狈的墨痕。

沾了茶水将墨痕晕开。

其后才在这片狼藉中,提笔落下一句,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待墨迹稍干,长鱼姣方才轻快的弹了弹纸张。

朝瑾的骄傲毋庸置疑。

相比于尖利决绝的话语,这样认可朝瑾在此前付出的情,清醒又无奈的将之抛却,方能余韵阵阵,摧他心肝。

求而不得是可惜,是征服欲。

求而可得,却又毁于自己之手。

方能叫人,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