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瞬,皇上在想什么?”
“是我又试探皇上,还是……发现了自己舍不得贵妃?”
越发飘渺淡薄的语气中,长鱼姣缓缓睁开眼。
曾经盛满满天星河的灵动眼眸,于此刻只剩一片寂静。
是万籁俱寂无声的疲倦。
看得朝瑾心中不住泛出酸胀的细密疼痛。
“我并不爱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信或不信都好,但我亦是在方才那一刻才明白,原来皇上对贵妃如此偏爱。”
朝瑾无力的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是,深究自己的行为,却发现,他好像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偏爱温宁晚。
更多的却是几分愧疚。
愧疚方才揣测她是心中早有不满,故意在今日借题发挥,又想迫他妥协低头。
长鱼姣泛红的眼尾随着一声轻叹再度垂落,素白指尖一寸一寸拂上朝瑾眉眼,
“皇上,你究竟是真风流还是假无情呢?”
呢喃中带着彷徨苦涩的轻声,再度和那夜大雪纷飞中,娇俏红意晕染下的青涩喜欢交叠。
连绵而起的喜悦交杂着晦涩的酸楚,让朝瑾也跟着生出了彷徨。
长鱼姣垂下手,又如往日一般,转身欲走。
瘦削的背影沉默而倔强。
带着缭绕不化的孤寂又要再度孤身,闯入风雪。
在长鱼姣将要推开殿门的一刹那,急促的喘息声闷闷响起,霜白皓腕被大掌死死攥住。
长鱼姣唇角轻勾,这是朝瑾第一次,没有放任她离开。
霸道又强硬的,留住了她。
满意的浅笑转瞬即逝,当朝瑾沉着脸将长鱼姣转过身面对自己时,晶莹饱满的泪珠霎时滚落。
被香熏红了都眼,强撑着那么久不落泪已然了不得。
朝瑾却在看见泪珠成链,依旧倔强安静的长鱼姣时,本就对其无法冷硬的心,越发柔软。
长鱼姣迷茫带着些许无措的抬眼看他,不解的问他,
“为什么我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