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是否甜言蜜语说多了,连朕自己也分不清,何为真心,何为假意了。”
白榆心尖猛地一颤,他何曾见过意气风发,骄傲肆意的皇上有如此低落茫然的时刻。
多年的陪伴让白榆大着胆子,开了口,
“皇上,若与珍荣华相处总是不愉,满后宫这般多的小主,您……无须如此。”
连珍小主都不叫了,可见白榆心中对其生出的不满。
却也是这样微渺又直白的心意,让朝瑾突然像是理解了一点,长鱼姣所说的偏爱。
不是似是而非的话语,而是如白榆这般,分明可以两头讨好,却简单的,利索的,在他因长鱼姣生出困顿时,站在他这一侧。
从前朝瑾只会将这当做忠仆之心,可他总爱权衡利弊,跟在他身侧的御前大总管亦如此。
与先皇身边的黄公公相比,白榆有时实在是不够圆滑。
可也正是这份不假思索的偏心,让他始终看重白榆。
眉眼的阴云渐渐散去,朝瑾起身,迟疑中拍了拍白榆的肩头。
在后者讶异中带着几分不安的眼神中,朝瑾彻底笑开了去。
一个太监,一个奴才,尚且敢以微渺之身,抛却权衡利弊的偏心,他又为何始终不懂呢?
“白榆。”
“奴才在。”
“她很好。”
白榆眼瞳微微一睁,旋即心中生出几分苦涩。
得,皇上这是栽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垂下头,带着股可怜的懊恼,
“皇上,奴才妄议主子,这就回去领罚。”
从前随侍先皇身侧的黄公公总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