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朝瑾指尖忽然在桌案叩响,随着一声轻笑,看向身旁的长鱼姣。
在长鱼姣乖巧好奇的眼神中,容嫔到底是没抵抗住,打开了米酒替长鱼姣倒了一小碗。
又因她双手有伤不方便,干脆搬了凳子在长鱼姣身边坐下,端着碗叫她喝的轻松些。
长鱼姣并不拒绝这份贴心,柔顺的青丝松松落在肩,如她此刻的放松惬意。
小口小口抿着岐山的米酒,喝的急了脸上浮出一抹粉,眉眼是舒展的,就连看向容嫔的眼神都透着浅淡的愉悦。
还真是,半点不在意他是否生气。
逢场作戏这个词,在长鱼姣之前,朝瑾一直以为是他对旁人的,哪有旁人如此对他的道理。
待长鱼姣抿了抿薄唇上沾染的清甜米酒香,还想再低头喝时,一只大掌重重将那碗米酒按落。
长鱼姣并没有收住自己的低头的动作,微有湿润的唇落在朝瑾掌背,停留片刻,长鱼姣才侧了脑袋,被米酒熏红的眼尾勾出惑人的弧线,眼神是乖巧却冷淡,
“生气就不给我酒喝?”
理所当然的皱眉,娇气的不悦听的朝瑾恍惚以为,方才那个明晃晃要他登台唱戏,认错自省的胆大狐儿不是她。
“长鱼姣,听话便什么都有。”
不听话便什么都难求。
朝瑾鲜少将话说的这么明白,长鱼姣听罢只是将眉心细细蹙起,眼儿下垂一顺复又嚣张的抬起,轻缓的眨了眨眼,旋即不带任何软意的提了一句,
“我疼。”
朝瑾成竹在胸的掌控感骤然停歇,在许久的沉寂后,舌尖抵在上颚狠狠一顶。
高大的身躯站起,遮的长鱼姣眼前昏暗,沉默的压抑叫一旁的容嫔心中不自觉一紧。
丰神俊朗的面容带着不愉,默不作声的俯身,将长鱼姣一把抱起。
在戛然而止的莺声笑语中,皇上抱着珍荣华翩然离场。
皇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身旁骤然空下的座位,她听不见后头皇上和珍荣华说了什么,但只从皇上的神情看,二人之间的氛围不算好。
收回眼,旋即起身,淡淡道一句,
“散了吧。”
景和六年,冬月十七。
她的衍儿,终于能睡个安稳的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