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发的温柔,朝瑾将长鱼姣按在圈椅中,宽厚的大掌细心的替她试了试额上体温,
“是有些凉,一会儿让胥院正,或者你更想让秦渐书来给你瞧?”
说话间朝瑾用腿勾过绣墩,很是滑稽的坐下,与长鱼姣平视。
“你不生气了?”
清泠的眼眸透着澄澈,朝瑾在长鱼姣平淡的问语下,心不由得再软半寸。
其实长鱼姣并不难哄,认真一些,温柔一些,她便也软和起来。
“是朕一时想差了,朕的姣姣若有心,何须使那些无谓的手段。”
桃花眼中的柔情带着溺人的情深,长鱼姣不甘示弱,眼尾下弯,唇角抿平,执拗看着朝瑾的眼神渐渐透出几分茫然。
“后宫这么大,入夜难眠我也只能想到一处悟星台,我想家,想父亲,或许......”
声音越发的轻,几乎要被藏进风里,直到许久,在朝瑾陡然加快的心跳声中,终于听见长鱼姣说,
“或许,也有几分想你。”
桃花色的粉红从雪颈蔓延,从毛绒绒的貂毛尾巴蔓延至小巧圆润的耳坠。
“可你去找郁婉仪,你并不想我。”
青涩羞怯的软声变得失落起来。
就连耷拉下的眉眼都透着一股委屈。
听得这一声委屈,朝瑾声音发紧,急切的解释,
“朕不是提前三日传了消息,小凡子不曾往携芳阁来过?”
这是朝瑾最气闷的地方,他给了长鱼姣足足三日改变他想法的时间,这只笨狐儿愣是一步都没往乾正宫走!
分明在前朝事忙前,他甘为她着想,做了足足四日的柳下惠,拥她入眠,忍着燥意汹涌,唯恐又伤了她,叫她害怕。
结果情浓蜜意的只有他一人,携芳阁有他没他半点差别也无。
这样难得的温柔得不到预期的回报,朝瑾怎能开心。
长鱼姣将他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只能说如果消息传出,侍寝之人不是郁明珍,她自会让朝瑾享一出温柔好戏,谁让他作死?
便如此刻,长鱼姣敛眉流露的失落尽数退却,眼睫扇动掀开,露出与朝瑾同等骄傲的眼,
“你并不坚定的想要我,我也只是如皇上一般应对,你又为何生气。”
朝瑾一时哑然,他似乎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小后妃,在与他谈论,坚定的选择?
迟疑半晌后,朝瑾突然问道,
“如朕并不曾另选她人,你会到乾正宫来?”
长鱼姣莞尔一笑,将朝瑾凑近的面容推开了些,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