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一弯眼,如天真幼兽一般,带着警惕和难抑的亲近试探着冒出,朝瑾看着长鱼姣如此,心跳竟有一瞬的停止。
片刻后才回了神,噙着笑意起身将昨日双手交叠时,揉落一半花蕊的纯白栀子拾起,搁在长鱼姣枕边,
“姣姣,十月何来栀子。”
十月无栀子,是他刻意寻来相赠。
白榆传旨长鱼姣晋位小媛那日,那个细长木匣中安放着半截青丝。
朝瑾对着那截青丝沉默良久。
若非入宫,依照长鱼姣性情容貌,她便该在大喜之日,八抬大轿相迎,洞房花烛时饮合衾酒,与夫君结发。
朝瑾虽风流却属无情。
后宫各妃实则多会以大喜之憾博他怜惜,有梨花带雨哭诉酸楚亦有故作坚强以示大度。
唯有长鱼姣截落半寸青丝独自藏于匣中,不言语,不作态。
甚至他们彼此心知,并非情深至相许的地步。
依旧让朝瑾尝到了几分长鱼姣平淡下的酸楚。
八月栀子,十月难寻,朝瑾觉再没有什么比同心知你的栀子花,更适合全这截青丝的遗憾。
长鱼姣听得朝瑾的回答,静静看了他许久,才轻哼一声,别别扭扭的垂着眼,自己倔强的坐起身,只在感受着四肢百骸的酸软时不由的皱眉垂眼,清艳的面容写满了不适,
“那便,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朝瑾一展笑容,唇弯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邪气,一把将长鱼姣扣进怀中,
“珍嫔大度。”
说着端过只留余温的牛乳燕窝,真就亲自伺候长鱼姣进食。
矜贵惯了的皇上是不会伺候人的,一勺连一勺喂的急,长鱼姣没有一点诚惶诚恐的劲儿,眼尾还泛着红,透着可怜,眼神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懒怠清冷。
小手不客气的往朝瑾手腕拍,
“急什么。”
朝瑾哑声张了张嘴,就是太后他亲自侍药也不曾这样使唤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