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不是一个曹珠看顾,就能免这一遭苦。

坤宁宫有一瞬的沉寂,皇后视线落在掌心柔软脆弱的绒花上,最终只是合了掌,

“得失有常,后宫哪来圆满。”

暮云不再劝,她守着皇后一同长大,一同困守于死寂的坤宁宫。

珍美人是近年坤宁宫少见的曙色,可这点鲜亮的柔软,始终是无法与娘娘经年执守的信念抗衡。

“送一瓶生肌霜给那个宫女。”

暮云应是,退身离开时,落尽坤宁宫的日光已然偏转,从皇后身上移开半寸。

长鱼姣从坤宁宫离开,难得起了兴致,问小满想往西行还是往东去。

小满心里全是自家小主天真,不知后宫险恶的担忧,那避子药何时赐下的她竟是全然不知,眼看小主眉眼泠泠,一派清风的模样,又不想扫兴。

思索再三,指了西边的途经云水榭的道,

“小主咱们不妨往云水榭走一趟?那儿清净少人,有荷风却不见残荷。”

十月初,荷花掉落殆尽,偏当今是个混不吝的,就要留着那池枯荷,等待秋雨停一夜残荷声。

后妃大多避忌这样枯败凋零之事,近些日子便少往太清池去。

长鱼姣听了小满的话,浅笑三分,指尖点了点她眉心,

“我不爱以花自比,见着残荷也不怕,若是巧正好落雨,咱们就比皇上先听得残荷雨声了。”

小满抬头看了看清朗的天又很是无奈的看了眼心情颇佳的小主,

“小主,正巧落雨,残荷雨声听不听得见奴婢是不知道,但咱们一定会变成落汤鸡。”

二人一边说一边从西边小道穿行,蜜合色裙裾微摆,从秋日凋零昏黄的枝丫后漫行。

等不到长鱼姣听见圣驾上的紫玉铃,白榆已经眼尖的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

“皇上,是珍美人。”

朝瑾拨弄手持的手一顿,撩开幔帘,果然见遥遥而来的素色倩影。

实则距离远,看不清明来人,可悠然清冷的气度风韵和她别具一格的轻缓步调,让人只见其形就能认定是她。

如初见她从红枫林走出,就能用通身清冷气派压过身后满片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