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着留足了朝瑾叫住她的时间,没有声响便是不介意她借睡。

弯了弯眼,将门一合,脚步轻快的走向软榻。

侧身躺下发出一声喟叹,本只想浅浅歇息一阵的长鱼姣就着龙涎香的独特香味,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事实上,当长鱼姣推开侧间的门时,白榆就惊了一惊。

乾正宫不是没有留宿的后妃,但从没有没人在乾正宫正殿的侧间小憩过。

皇上风流不假,勤政也不假。

最忌讳将后宫前朝混作一团,乾正宫迎的后妃大多待不过半个时辰。

朝瑾没有白榆这么多想法,长鱼姣安静,不会在他需要处理政务时撒娇撤痴的邀宠。

至于侧间......

想起她比之常人稍低一些的体温,朝瑾对着白榆吩咐了声,

“将她的宫女叫来,再送床毯子进去。”

朝瑾体燥,侧间小憩只有一床薄被。

白榆暗中咂舌,脚步不停的去茶间召了白露。

听得小主恐怕在乾正宫正殿侧间小憩,白露不仅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流露出几分担忧。

白榆看着白露的神色顿了顿,小心的问了声,

"小主应当,没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白露顿时发觉她这样的神情容易叫人误会,连忙摆手摇头,

"白公公误会了,小主,小主只是,起床气有一点大。"

在携芳阁还好,她哄着小主起身就是,在乾正宫,万一皇上心血来潮将小主叫起,小主一时失了分寸怎么好!

也许是平日里思量太多,睡梦醒转,朦朦胧胧的那一小段时间长鱼姣尤为娇气。

像是要将一日的情绪尽数在那会儿散尽。

小步踏进乾正宫,白露大气不敢喘,抱着薄毯入内,果然见小主屈着身子,缩在榻上,似是冷,眉头紧紧皱起。

等到白露将手中的薄毯盖下才缓缓舒展了神情。

及至午膳前,朝瑾才批完折子,白榆上道的走到朝瑾身后,熟练的为他松散筋骨。

阖眼歇了会儿,朝瑾才摆手让白榆退开,起身进了侧间。

小憩的侧间不大,白露倚在脚踏上,头枕在床沿,听得开门声立时被惊醒。

发现是皇上登时一惊,正欲行礼朝瑾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白露迟疑着起身退开。

长鱼姣瓷白的小脸大半埋进了被中,蜷曲身子的姿势看的朝瑾不由得皱眉。

皇室子弟,行坐起卧都有讲究,即便朝瑾寻常恣意散漫,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依旧不会让他的姿态失了应有的风度。

如长鱼姣这样的睡姿,在朝瑾看来显然是不合格。

但西部上贡的薄毯花色鲜艳,将她素净的小脸遮了大半,没来由的让人看着觉得柔软。

在榻边坐下,拨开薄毯,将长鱼姣恬静的睡颜显露。

清凌凌带着冷淡和试探的漂亮眼睛被藏起,呼吸间细小的起伏叫她露出的侧脸都显出几分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