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忘了。
朝瑾一时分不清,长鱼姣究竟是不愿为他费心装扮还是当真,如此随性。
心里莫名生出一点郁气,说出的话就显出几分尖锐,
“倒是没忘发上钗。”
长鱼姣的目光越发疑惑起来。
她今日取的簪子清新可爱,银簪素净其下的扇形蝶贝,蝶贝下方缀着几颗轻快的粉珍珠。
和她这一身丁香色宽袖衫极为相称,又因为蝶贝粉珍珠透出几分她身上不常见的轻快。
望了朝瑾一会儿,发现他笑不及眼底,长鱼姣也有了几分不耐,没有去挣扎将自己的手腕收回,只是冷冷淡淡的转头。
钗下摇晃的粉珍珠随着墨发划出一道优美轻快的曲线。
“你送的,往后不戴了。”
朝瑾一愣,恍惚才想起那日他具是挑了些玉簪玉镯给长鱼姣,觉得她清冷出尘,适合配玉。
只在偶然一瞥间,发现日光下透出灵动光彩的蝶贝,才鬼使神差添了这么一支,格格不入的发钗。
心里突然生出隐秘的欢愉。
朝瑾暂且没有心神去分辨这抹欢愉为何而生。
只是倾身靠近了长鱼姣,带着点哄的慵懒语气,
“姣姣,这只钗是朕特意选的。”
长鱼姣没有回头,也没有搭理朝瑾,只是纤长的眼睫如轻盈的蝴蝶颤了颤。
“姣姣看出来了?”
“朕与姣姣果真是,心有灵犀。”
这一句好像终于让长鱼姣忍不住了,侧头看向朝瑾,
“一色的玉饰,一眼就知它最特别。”
眼里的波光被不解风情的长鱼姣打散,朝瑾好笑的靠回椅中。
他到底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每每与她调笑都被打断,总让人生出点不愉。
“姣姣不喜欢玉饰?”
声音稍有寡淡,但若回身看朝瑾的表情,定然瞧不出他的丁点不愉。
这一回长鱼姣倒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腕,顺手取了朝瑾批折子的朱笔,反手往莹白可爱的耳垂一点。
浓稠的朱砂聚在长鱼姣耳垂,像是从她清冷骨肉生出的妖异繁花。
自然上翘的眼尾就着半偏头的姿势,只将一双狐狸眼最妩媚多情的部分连同耳坠朱砂,印进朝瑾眼中。
“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