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携芳阁,白露的小眼神带着担忧一下一下的往长鱼姣身上投。

长鱼姣也不解,托腮看着窗外疏疏落落的柿子树。

朝瑾确实生气了,可他为什么生气?

上一秒还在笑吟吟的叫人换掉她不喜欢的秋菊,一切都在她的预想中行进。

为何突然拂袖离开?

素白的指尖扣在内务府新换上的桌案上,她全然没有心情去看变化极大的里屋。

“小主,皇上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位高权重的人总是喜怒无常。”

长鱼姣眉心紧皱,细细回想着今日来往。

若说是因为她拒绝晋位,可头一回朝瑾提出晋她为常在被她拒绝时,他并没有生气。

反而又看着疏落的柿子树和她身下的秋千,想着法儿给她换好物件。

其后,她用随手碾碎的红枫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在意,给了点甜头尝。

朝瑾也如她所愿,亲自为她又寻了一片红枫来,回到携芳阁的路上虽然沉静,可氛围并不僵持。

他生气,是在回到携芳阁后?

先为她移走了不喜的秋菊,再次......

等等!

第二回!

长鱼姣猛的攥紧手心。

真是她被朝瑾的随性迷了心,他可是堂堂天子。

第一回拒绝晋位,她做了铺垫,用神情姿态告诉向她表示她内里的天真,铺垫够了,拒绝就显得天真娇憨,不至于尖锐。

且又有红枫在后,巧妙的缓解了拒绝晋位后,他生出的郁气,姑且可以看做小情趣。

可第二回她还拒绝,又是那样不走心下意识的拒绝,岂不是明晃晃的在挑衅他身为帝王的威严?

“到底是大意了。”

长鱼姣唇瓣抿的越发紧,许是初遇后的你来我往过分轻松,让她一时失了分寸。

她如今已经不再是流落街头,面对那些除了在女人身上找到点成就感,能够被轻易拿捏的男人。

如今她要博弈的对象,是坐拥山河的帝王。

所有的试探拉扯,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稍有不慎,朝瑾甚至不会给她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