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薛均,他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吗?忍着不肯落下的泪水,被大人们送到陌生的地方去。
屏声敛息,四处辗转,没有家的方向。
他的叔公年纪大概60来岁,瘦杆的寡居老人,脆得像一张干枯的叶子。
“叔。”赵竞持很怀疑对面根本就不识字,他有些犹豫地把一叠档案文件送过去,“这是——”
话音未落,对面枯瘦到像爪子一样的手夺过了它,混浊的眼睛亮出光芒,“这是谢树的存折吧。”
荀秋心里突跳,牵着孩子的手好像开始发烫。
“不是。”赵竞持好笑地和她对视一眼,耐心地和叔公解释道,“谢树的财产还在清算中,这是您收养谢梁的手续,还有他的档案文件,以及幼儿园开的证明,明年他也要上小学的,您要是实在搞不懂,就找村委会帮忙吧。”
“哦,那行。”叔公的情绪收敛了些,走两步过来牵住了谢梁的手,而后者皱了皱眉,另一手紧紧拉在小书包的带子上,很排斥老人带着不够清洁的气味靠近。
“那什么时候能算完呢?”他问,“到时候还是你们送过来吗?”
赵竞持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么,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扬着笑脸,“出来了马上就送过来,您尽管放心,照顾好孩子,等我们的消息就行了。”
叔公这才喜笑颜开,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赵竞持客气摆手,把小行李箱提起来,要送到谢梁的新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