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杨鄢握了握她的手臂, 叹道,“荀老师和高老师是一起从桥镇录上来的吧?”
荀秋转过来扯了个笑容, 点头。
“高老师太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有什么事儿比生死更大呢?”杨鄢感慨了几句, 前座的刘睿磊却故意重咳, 她愣了下, 自己声音放得很轻,不可能会吵到别人的, 她嘟囔着,“过年的时候高老师还给咱们办公室的人都带了豆瓣酱呢, 现在为她怀念几句, 有的人还有意见…”
对啊, 荀秋恍惚地想起, 高绢知道她喜欢吃米面, 还额外给她带了两瓶辣椒油, 是绵阳的抄手秘方, 用来下面条米线什么的最好吃了。
要买的话得50块一罐呢, 放哪里了?
刘睿磊不耐烦地回头,“高绢做事不过脑子, 出这种事,你知道学校花了多少钱去降那个什么热搜吗?”
“可是高老师都…”人都死了,干嘛还这样说人家,杨鄢想争辩两句,可想到刘睿磊和刘副校长的关系,还是讪讪地闭嘴。
她看向抵在窗子上昏昏欲睡的荀秋,有些气恼,荀老师不是和高老师最要好吗,为什么也不替她说话?
最近事情太多了,荀秋连续失眠了好几天,这下在车上颠着,不知不觉靠在玻璃窗上睡得迷迷糊糊。
开完会,她就近回到了河东的公寓。
荀秋再三告诉自己她只是来取辣椒油的,可在看见指纹锁上那层薄薄的灰尘时,心里还是忽然发紧,滞闷的呼吸声慢下来,她闭了闭眼,拉开门。
这里和薛均走的那天没什么区别。
他走的时候处理好了一切,浇花、收衣服,装好沙发套,甚至连厨房垃圾也一并带下去了。
餐桌上的玻璃花瓶和冰箱上层都是空的。
他带走了可能会枯萎和腐败的所有,不愿将灰败的心情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