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姀呼疼,推他的肩。他突然回过神,发觉方才走火入魔了,心疼替她揉着,时不时如绵羊轻轻舔.舐,凑到耳边唤她,“阿姐,不疼了...别生我的气......”
窦姀闭着眼,不去看他。
眉眼处落下湿热的吻,柔软的物什熨过,烫得她身心都在颤。最后那吻又流连至唇边的时候,紧抓被褥的手忽然被他的手指钻进,十指交缠。
窦姀慢慢睁开眼,望见他逆光下动情的眸色。那眸中有疯狂、偏执、占欲、怜爱交杂,一只手捏住她的脸,睇凝着:“这辈子你都不能抛下我,不然我一定会死的。”
随着她一声嗯,窦平宴露出笑容,亲昵去亲她的脸颊。最后把她的腿盘到腰上,附到耳边低喃:“阿姐,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日,窦平宴都不想跟云氏见面。
云氏也没有再出现过,只一个人待在主屋,不爱出来。
她听说云如珍把瓶翠从勾栏救出,送到一个农庄去住,还送出好几百两银子作嫁妆,让瓶翠嫁了个地主。窦洪到底没有赶尽杀绝,对于此事,就当做不知晓。
成婚后的几天,一下子搬到玉京园住,窦姀还有点不适应。
更不适应的是,成婚后还要取字。
窦洪为她择的是“如微”二字,自此一来,府里的丫鬟仆婢便不再称她为姀姑娘,而是如微小娘子。这个叫法,窦姀硬是听了三日才顺耳。
自此搬到玉京园,窦平宴比从前还要粘她,可谓蜜里调油。多数情况下,她还是做不到乖乖躺床上等他来,因为不适应,总要半推半就才能成。且欢好之前,她总要看着弟弟把避子药喝尽才能安心。
窦平宴起先总觉得丧气,一边攥她的腰发力,一边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我们不都成婚了吗?你便是偏心,要是姓魏的孩子,你肯定要。”
滚烫的气息落在下颌,咬在胸前...她努力咽下喉间的嘤咛,抬手挡着眼,并不答。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缘由,总觉得还太早,这一切又来的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做一个母亲。
瞧,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说了会慢慢来,总忍不住一下推进...再推进...就像现在,她都事先招呼好,要他柔缓点,一到情动什么都抛之脑后,非得绑她的手,眼眸再度满覆贪婪与执拗,掐住腰让她叫夫君。
窦姀没有想到,成婚后最常来玉京园走动的,会是窦云筝。
她本以为云筝是来找茬的,头一日严阵以待了许久。
窦云筝瞧她那警惕的模样,一抱胸,作势要把送来的礼收回:“魏郎的事都过去多久?你怎么比我还斤斤计较?我早就挂怀不恨你了!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的姊妹,你大婚,做姐姐的好心来贺你,特特挑了两个时辰的礼,你爱要不要,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不恨我了?”窦姀拦住人,奇怪道:“你为何不恨我了?”
只见窦云筝突然仰头望天,长叹老天爷,“天底下真还有这么傻的人?你还巴不得我恨你吗?”
窦云筝笑着,颇是大气地正视她:“我过生辰那日,你不也送了我两箩筐的螃蟹,还有一只金丝线绣的福字枕头,忍冬纹袖袍,缀了明珠的藕荷色翘头履,这些绣品一看就是你的手艺!后来我想了想,自己也没那么讨厌你,不过一个男人罢了。既然你有心与我交好,做姐姐的哪能不卖你这个面子?不然显得我也忒小气。”
其他东西的确是窦姀送的,不过那两筐硕大的活螃蟹,却是窦平宴弄来,要她送的。
窦姀方笑出声,上前拉住云筝的手:“好,三姐姐是大气之人,如今可是真对魏攸忘怀了?”
云筝一拍她的肩,“那自然,你走之后我总觉得家里少点什么,没了你还怪不习惯的。后来父亲又带我去相看一门亲事,就是晋阳吕家的,他家五郎你可曾见过?”
窦姀摇摇头。
云湘一脸兴奋,再度拍笑道:“吕五郎容貌可不比魏郎差,五年前大娘子携你和大姐、二姐赴晋阳赏花宴,那次吕五郎也去了!可惜我当日得了风寒,只能留在家中,不然早就能见到他呢!”
云筝一提及晋阳赏花宴,窦姀突然有印象——当时宴上的确有一极出彩的小郎君,当众作的诗竟赛过后来的新科状元苏冒。后来回程的马车上,二姐窦云湘还对此人赞叹许久,数日念念不忘,催着主君要去打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