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一走,窦姀又扑到弟弟身旁,哭得抽抽搭搭。
柴房并不亮,油灯将枯,地上的草根斑斑血迹,极其渗人。
忽然瞥见草堆中的匕首,窦姀颤抖地去捡,小心翼翼擦掉匕尖的血......
那些血...都是扎破他胸口淌出来的......
她抱着他失声哭道,不知是压到了还是眼泪烫到,忽然听他重重一声咳,嘴边又不断溢出黑红的血。
他的眼皮有千斤重,抬不开,只有唇缝嘶哑地蹦出几声:“阿姐...是你在哭吗......”
窦姀哭得眼前模糊,闻声愣住,忙擦去眼泪,看见他微微睁开的眼。
“阿姐,别去找郎中了,不用这样折腾,我现儿好累,只想睡一觉......一觉过去,也许什么都好了......”
见他说话,窦姀欣喜,本能地点头。
却听到他说想睡,又连连含泪摇头:“不、不!你不能睡,睡一觉醒不来的!你撑着...撑着等姨娘找郎中来......”
“等她找郎中...”
窦平宴却虚力地一笑,“你姨娘怕不能盼着我死,如何会找郎中呢?阿姐,你就是太轻信别人......”
“姨娘不是别人......”
窦姀本想反驳,可声一出口却没了影儿。他这话在理,姨娘想杀他,巴不得他死。
她突然后怕起来,“你撑着!我、我去给你找郎中!我这就出门!”
窦姀说完就要起身,垂下的衣袖却被他倏而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