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姀仍在极惊恐的余韵中,哆哆嗦嗦看他:“你...你想杀我......”
窦平宴一愣,见她发抖,先轻轻顺了她的脊背。而后低眸看她,随即失笑:“不想,也不会。”
那时他掏出匕首,不过想吓吓她罢了。真真是好绝情一人,哪怕他都跳河了,也不管他的死活。他当时真生了想死的心,可一想到她竟要和旁人成婚,偏偏就放不下,总觉得那人怎么说都该是自己,好在他会凫水,又拼着一口气从河里爬了出来。
窦平宴掐了掐她的脸,轻叹一声:“阿姐忘了么,我那年在孔明上写的第二愿是什么?”
窦姀愣住。
但见他的脸庞徐徐逼近,忽然在眉心落下一吻,“二则愿,阿姐长命百岁。”
“我可以早死,但你不能,我想你这辈子都安康活着。”
窦姀的眼更红了,直直盯着他。
今日他抢亲,坏了她跟魏攸的婚事。她原该恨,却恨不起来弟弟。十几年的相守,早成了她命根里的一部分。
她闭上眼,世上很多事仅仅过眼云烟,却唯独难忘与他相伴的那些岁月。
她爱魏攸么?自然是爱的。
爱窦平宴么?也是爱的。可这份爱孰轻孰重,她心里怎么能不明白。
方才他的匕首对向她时,那是她头回离死亡那么近,本能的害怕恐惧下,还有一丝不易察的解脱......她已经在这二者中犹疑太久了,虽然果断选择过魏攸,却接受不了弟弟的断绝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