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来芝兰的手,把这些都塞到手心。难得弯起眼,笑逐颜开:“我要飞上枝头了!这些时日咱们住在一块,我气性急,几回还凶你骂你了,你都担待着。以后我就是做了姨娘,也不会忘了咱是一个窝里出来的。这些都是这几年,我攒钱到当铺买的头面。还有这块长命锁......”
说到长命锁时,春莺显然愣了下,还伸出指头轻轻摸。
垂下眼皮慢慢说道:“这锁是我被卖的时候爹娘给我的,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什。我娘说,它保平安,保荣华富贵...如今我也快要有了,以后这些头面也用不到,就都给你了!我不妨告诉你一句难听却中用的,越是咱们这样,越是该争气往上爬。不然一辈子都苦,都给人做奴做婢,生出来的也都是奴才种子。”
春莺说完,却看见芝兰一脸无措不解的模样。也便叹了口气,“罢了,这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日后长大了,你自个儿会懂的。我那妹妹,比你还小,她也听不懂。”
春莺最后说完,便推着芝兰走了。
......
约莫是翌日的黄昏入夜时,晚膳过后,窦姀便在院里的石桌摆了酒,叫春莺、苗婆子和芝兰一起来吃。
初夏的夜里,开始能闻到淡淡的槐花香。
偶尔能听到晚风里的几声蝉鸣。
天色薄淡欲晚,苗巧凤便在石桌边放了几盏灯笼。
窦姀拿起一杯酒,说道:“这酒还是两年前,春莺和庄婆子一同捡槐花酿的。时日过得真快,一晃眼两年就过去了......后日春莺也要走了,去玉京园伺候二爷,到时候我再寻个新丫头来,接了春莺的位儿。今日咱便痛快吃一场,也算了却多年主仆情分了。”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春莺说的。
从昨日开始,窦姀就没怎么见她。
春莺知晓这事很难不遭怀疑,她本想等姑娘提来自个儿问话,她再告诉姑娘,自己攀附的心。但是等了一日没等到,而今晚上却摆起这场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