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愣住了,他的眼眶有些莫名发热。
从最强的到最弱的,雪原上的所有生灵都很警惕,压根不会接近人类。上次收获另一个生灵的善意,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小狼崽的脑袋。
自那之后,白狼崽在附近住了下来。亨特喂给它鹿血,烤过的内脏,块根植物和肉糜煮成的泥。他枯燥的生活多了项“照顾狼崽”的娱乐,而白狼崽吹气一样长大了。
猛兽幼崽从来都长得很快。一个月又一个月,白狼有了尖锐的獠牙和利爪,可以捕猎最壮的雄鹿。
自那之后,它来小屋附近的次数渐渐少了。亨特不是特别在意,那归根结底是狼,不是狗,他不指望一只畜生多重感情。
直到他五十三岁的某一晚。
亨特打猎时不慎摔倒。他的脚卡进雪层下的石缝,脚踝被割伤,血腥味飞快扩散。亨特暗骂一声,脑门登时出了层冷汗。
附近有狼群。
果然,亨特还没来得及在剧痛中拔出脚,黑暗中亮起一对对绿莹莹的狼眼。
……到此为止了。亨特长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弩弓。
他刚要闭上眼,一道白影风一般蹿到面前。
他的白狼正值壮年,长得无比高壮。它挡在猎人面前,獠牙尽露,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咆哮。
可它是离群之狼,威慑力有限。永无止境的严寒中,狼群始终需要食物。狼群绕着他们徘徊了几圈,最终还是一拥而上。
率先扑来的灰狼被白狼一击扑翻在地,狠狠咬住咽喉。随后而来的狼咬上白狼的脊背,白狼的皮肉被撕开,雪白的毛皮瞬间被鲜血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