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昕颖抬头看了一下夜空,乌云密布的,看来这几天可能要下雨了,这么想着的同时,又下意识地看了看任书奕,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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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修课结束就八点了,江晚澄自然不可能在外面多逗留,所以结束以后就打车回去了,她以为任书奕在家等着,可没想到她回去后,连个身影都看不到,想到任书奕走之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心里就没由来的烦躁。
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是和那个女人干什么去了?
江晚澄打心底不愿想这么多的,可她却又总是下意识地会想到这些,越想她就越心烦意乱。
江晚澄不想发脾气的,坐在沙发上等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等到任书奕,就拿出了手机给她打电话,连续打了好几通,都显示在通话中,她便知道自己打的电话是被挂断了,便给任书奕发消息。
这边宋昕颖送任书奕回去的路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见她的电话一直在响,看到来电是江晚澄,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连挂了好几通,又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宋昕颖觉得烦,就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任书奕还从未挂过她的电话,这是第一次,连消息也不回,江晚澄更加的生气,甚至已经做了出门找人的打算。
不过她才刚走出去,就有一辆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江晚澄稍微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宋昕颖扛着任书奕下车,看样子似乎喝了不少酒。
江晚澄见了,立马走了过去,直接开口:“把她给我。”
江晚澄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连面色都不似她这般年纪的冷淡,宋昕颖只看了她一眼,停下了脚步,没有动,也没有要把人交给她的意思。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江晚澄心情本就不好,这会没心思与她僵持,很没有耐心。
宋昕颖默了几秒,还是把人交给了她,也只能交给她,这里毕竟是江家,作为外人也不好随意进出。
不过交给江晚澄,宋昕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提醒并警示道:“她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激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江晚澄只给了她一个眼神,连话都没有说,带着任书奕就回别墅里面去了。
任书奕本身并不重,但全部重量都压到江晚澄身上,就算再不重,久了还是有点受不了的,她把人以最快的速度扶到了沙发上,自己也累的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许是刚才丢沙发的时候没轻没重的,这会任书奕似有几分清醒的迹象,动了动脑袋,眉头紧蹙,眼皮微微上抬,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头疼的厉害,又过于疲倦,没睁开两秒,又闭上了。
江晚澄倒了一杯水喝,看着沙发上的女人问:“怎么又喝酒了?”
任书奕听到了声音,脸上只有眉毛动了动,但却没有回答,接着又微微侧过了脑袋。
江晚澄知道她醒了,也不在意她不回答自己,只是看着她许久,之后略微心疼的语气说道:“任书奕,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难过,甚至要借酒消愁……”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垂下了眼帘,低头抿着杯子里的水,像是感同身受般,体会着任书奕此刻的心情如何。
任书奕是醉了,但又好像没醉,好像脑袋是清醒的,但心却迷糊了,听到了江晚澄那颇为伤感的声音,心不禁微微泛疼了起来,好多好多的委屈在顷刻间涌上来。
她哭了……
头枕靠在沙发背椅上,眼泪不停地流出,有些哽咽,她说:“我的出生就不受母亲的待见,取名任书奕,不过是母亲已经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父亲的初恋,书奕书奕,其实是输掉的输,意中人的意。”
“我的名字就是程夫人输掉这段感情最好的证明。”
江晚澄看着她难受,自己心里也难受的不是滋味,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想要替她擦去眼泪,可纸巾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她的反应很激烈,擒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下力道没轻没重的,弄疼了江晚澄,皱着眉头,还没说话,任书奕就迅速的松开了,甚至还有几分颤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晚澄抿嘴:“没事。”
她记得初次来江家的时候,任书奕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生怕惹得她不快,至于何时变得对她一视同仁,大概也就从当了老师开始吧。
“后来他们离婚了,母亲带着我改嫁,成为了程夫人,可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重组家庭,我从未过过一次安生的日子,冬天冷水洗衣,夏天地里除草,却换不来一顿饱饭。”
任书奕说着说着,突然就笑出了声,“挨饿受冻,却还要给他们洗衣做饭,甚至做不好,还会遭到一顿毒打,有时候我就在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样灰暗的日子里苟延残喘,我想过自我了断,可我却遇到了周奶奶,唯一一个给我温暖的人,让我又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念头。”
江晚澄在一旁安静的听她讲述,亦为她过去的遭遇而感到难过,听的多了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为了不被察觉,又快速的抹去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