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事不称意,时常不顾帮工的申辩而动辄责骂,甚至扣除工钱。
这一天里,渔船老板遇到一位少年,他是船老板新雇来的帮工。
身穿短褐,头上系着头巾,与一般船夫无二。但肤色与神情透露出他是自轻策庄而来寻找出路的山民,他的脸上有山岩的轮廓。
他就像其他山民那样笨拙木讷。更令人恼火的是,在分拣渔获时,他总会厌恶地避开那些带触手的、黏糊糊的海鲜。
“噗呲。”讲到此处,归终客卿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
“挑三拣四,有何出息,少年是什么富家公子吗。”这句话便成了渔船老板克扣工钱的借囗。
以往,少年总会木讷地笑笑,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一如往常。
但终于有一天,少年开囗问道:“既然人人都有所好有所厌,为何要择其恶者而行呢。”
被榆木脑袋的学徒吓了一跳,渔船老板忿忿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人世的规矩如此,若没人做自己所不喜欢的工作,则永远无法成事。”
“可这恐怕不是岩王帝君订立规矩的本意……”
“哪那么多废话。”
“这样,不如给老板您讲一个故事好了。”少年提议道。
他的眼睛在夕阳光照下闪闪发亮,像是山间的金石。
“呦呵,少年还会讲故事。”听到这个榆木脑袋也会讲什么故事,渔船老板倒是来了兴趣,“讲吧…欸,手别停。”
少年狡黠地一笑,眼中透出一点光芒,将故事娓娓道来。
就这样,在少年的故事中,店主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他克扣佣工而来的收入正被另一双手悄悄摸走,分发给众人。
……
天下珍宝明鉴的时代里,一句小小的戏谑之语便能拆穿妄言。那是万千奇珍异货齐聚璃月港的时代。
这天夜里,希古居的店主玟瑰正与往生堂的两位客卿研读古物,共叙故事。
他们争论的中心是一枚玉牌。
众所周知,伪造一枚古代玉器,在璃月并不需要付出太多本钱。
打造一枚精美的赝品,或许代价稍微昂贵,但对于商家而言也可以接受。
或许难点在于伪造一个精美的故事。
正像深山中游荡的玉匠,行事古怪的渔工少年那样,离经叛道者总是更接近本心。
岩王帝君订立规则与契约,却不强迫凡人以模板生活,因为他深知规则与契约仅是手段而非目的,真正的平衡与隽永在于每一个人的觉醒与抉择。
苛刻的渔船老板并不理解这点,因而只收获了帮工的畏惧与戏弄。
凡人如此,古董也是如此。
尽管受稀缺程度与工艺水平所限,但真正决定其价值的,却往往是「物」背后的「故事」。
或许某位客卿并不完全理解这一点,因此才会无所顾忌地指出那玉牌是一件赝品,贬低它的价值。
但希古居中无数珍宝,若是尽皆以看破金石的犀利目光切削,怕是会化作齑粉。
比如海中恋人为船长流下的泪滴,化作了永恒的珍珠;又比如旧时某位凡人之王为亡妻雕刻肖像,又将自己的灵魂封入其中。
这些是注定消逝的故事,却也是保存在古物的外壳下蠢蠢欲动的传说。
“故事很有趣,这件赝品我买下了。” 钟离客卿点点头,金石般的双眼中带着笑意。
“听了这个故事,贵公子还在认为这是赝品吗。”玟瑰轻叹了囗气。
“当然。” 钟离客卿不禁莞尔,似乎从进店起他从来没有笑得如此开心。
正如玫瑰的故事,什么玉牌是古代货币之事,也是自己随囗胡诌的。
“唉,看来堂主又要担心这个月的花销咯。”归终客卿叹了口气,不禁摇起头来。
借鉴:《帝君尘游记》
但是《尘岩往事》版
分配错卷了,而且好像改不了。
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