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一层,他想到了,却不能说出来。他们彤云宫三子,情同兄弟,那张道人既然杀了灵运子,便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岂能留着当什么磨刀石,当然要尽其人手,将之杀而后快。
可惜,灵剑子因为长久无法突破,似乎有些魔怔了,根本不可用常理来说动。
灵竹子思来想去,劝谏之话想了不知多少,但只要一看到灵剑子那凌厉如剑的气势,便颓然作罢。
最后,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师兄将阴阳戮魔功修炼至完满,需要多久?要不要安排人盯着张道人,防止他离开此地?”
灵剑子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一剑,我已找到突破口。最多十年,便可将阴阳两剑练至阴阳合一、生生不息、周行不怠的最高境地,一剑斩出,媲美法宝!至于那张道人,他年岁比我还大,不过刚入筑基后期,想来因功法之故,这赤鳍火纹鱼对他争取一线机会极其重要。二三十年内,他不会离开!若要监视此人,你自去安排便是!”
中年文士问道:“大长老,要不要让人阻挠张氏捕鱼,延缓张道人功法进境?”
灵剑子摇摇头:“非我出手,无人是其对手,强行阻挠,不过徒增伤亡。走吧,回宫!”
且说张元敬与灵剑子在空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虽说对手主动退走,但他全场被动挨打的场景,却是被下方张氏族人看在眼里。众人难免忧心忡忡。
张元敬从空中落于洞府前面,张澄也来了,与张萱张均一起等候他归来。
“你们都看到了?”张元敬尚没有意识到自己形象受损,一脸微笑的说道,“修士之间的战斗就是这样,迅捷无比,凶险万分。当然,若是无法奈何对方,也很少会纠缠不休。”
张萱顺着他的话,笑着说道:“恭喜仙长,大展神威,击退彤云宫来敌。”
“呵呵,谈不上大展神威,这个灵剑子甚是厉害,不好对付。你们张氏族人没有受到惊吓吧?”张元敬摆摆手,他看到张澄脸色有些苍白,意识到有些不对,便问道。
张萱低声道:“澄弟说,族人听说那来犯的道人是彤云宫的大长老,都有些害怕。虽然您击败了那人,众人还是担心会遭到彤云宫的猛烈报复。”
“嗯,这个你放心,均儿、妤儿都入我门下,你们的族人,我自会护持。平日里,我主要看护张家湾。你们就近捕鱼。若是去得远,我与你们同行。想来彤云宫要下手,主要也是针对你们几支捕鱼队。另外,我会制作一批浅易灵符,给你们出河之人佩戴,可抵挡低阶炼气修士的攻击。”
张萱连忙拉着张澄、张均跪地行礼,感谢仙长大恩。
看到几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张元敬终是意识到,自己刚才与灵剑子一战落在下风,对这些凡俗之人心理产生了巨大影响,严重削弱了他们对自己的信心信任。
他心想,必须加大安抚力度,不仅是护佑他们的安全,还要在其他利益上给予补偿,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地继续为自己捕鱼。如此,猎杀炎兽之事,就必须尽快去做。
“你们先去吧,尽力安抚族人,不要给居心叵测者可乘之机。”
待张萱几人离开,张元敬回到洞府,盘膝而坐,静静回味刚才那一战。
灵剑子那一剑,可以说彻底将他斩醒。
原本,经历与天魔渊多名筑基的两次战斗、经历虚魔世界多次高阶大战、经历与彤云宫三筑基的战斗,他对自身实力信心大增,同时,几次险死还生的巧合,也让他对修真界的危险产生些许轻视之心。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在凡俗间大逞威风,切菜砍瓜般将所有忤逆之辈斩杀,被一众凡人视若仙人,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心气,不免过于大胆,进而鲁莽,轻乎生死,大有筑基以下我无敌的想法。
在内心深处,他依为凭仗的乃是土遁术,但是,遇到如灵剑子这般的强手,他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就会伤在对手剑下。
灵剑子何人?不过是一个小宗门的修士,即便有中等宗门的出身和传承,那也远不如大宗门精心培养的筑基。
对上这样的修士,自己都险些丧命,又怎能自诩筑基以下无敌!
经历一番深刻反省,他后背冷汗涔涔,衣衫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