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史岛来之前已经想到史可久不同的骂词,只是没想到听到“任性”这个算是中性的词汇。
“在举行完葬礼后,我一直怀疑这件事儿。直到我后面偷偷开棺验尸,才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史岛,你不知道你的假死,让父皇有多伤心吗?”史可久的眼睛盯着史岛,他想从史岛脸上看到愧疚的神情。
“那你怎么不跟父皇说明实情,大哥,说实话,我的假死不是我想的,是……唉。”
“我知道,是你的小情人,那个上台之后受到各方牵制的女皇帝。”
“大……大哥,这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永远比你认为我该知道的多。说说吧,为什么跑出去了又回到我的面前。”
“大哥,这次我过来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要发动这次战争。”
史可久听到史岛问出这个问题,身体坐直了起来,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不是你想问的,你但凡花点心思在宋国的百姓上,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一定是你的小情人想问的。”
“宋国百姓?他们怎么了?”史可久的回答让史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我为什么派人打伤你,并且阻止丹药送到你手上吗?”
史岛听闻面色一沉,他之前是怀疑史可久,但从这位大哥口中真切听到答案,史岛很是难过。
不等史岛回答,史可久便自顾自地说道:“因为我已经把你看透了,你不过是个眼光短浅,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不过是沾了你母亲的光,得到父亲的宠幸,我哪点不如你?你以为你学着父皇的样子,不理朝政,装作休养生息的样子,就能解决宋国遇到的一个又一个问题?我已经才想到你登上皇位后的情形,你会和小情人联姻,忏国那些大家族跟皇室盘根错节,面对他们的得寸进尺你只能忍气吞声,反正最终买单的不是你,而是宋国的百姓。一想到这般情形,我就恨不得将你一剑刺死,就因为你始终不明白坐在这个位置的含义!不过真是可惜啊,忏国那边不知抽了什么风,让华霄当皇帝,你要是当了皇帝,之后就再也没机会跟她厮守了,这点你还得感谢我替你坐了这个位置……”史可久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站起身来指着史岛大声嚷道。这些话他平时不能跟父皇说,不能跟大臣说,不能跟嫔妃说,他跟谁都不能说,除了……除了这个他不喜欢的弟弟。
说完这一切,史可久心口一阵舒适,气脉畅通,他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如果史岛没有得到父皇的宠爱,他和史岛的关系不会这么差,起码跟其他皇子一样,你们玩你们的,我整我的,大家互不干扰。
史岛就这么默默被史可久骂着,他不是不想反驳,但是一来史可久骂的都在理,二来二者现在身份悬殊,他得等史可久把气撒完,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因为橙茶,你回去让华霄问清楚,忏国那三个橙茶的三巨头家族,他们是怎么无理涨价的,又是怎么不留情面地赶走我派去的采购团的,把这些问清楚了,她自然知道怎么办,好了,你走吧,你不准再出现在宋国领土内,不然我就不会这么客气跟你交谈了,下次让她派特使来,我允许交流了。”史可久说完,屋内一处影子飘忽一动,再之后,就是几个士兵进到营帐内。
“把他送到大门外。”
一个时辰后,史岛重新出现在大门外,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他回到了奥古城。
“什么?是因为橙茶?”华霄听完史岛的汇报,倒不是觉得这个理由很是离谱,而是大脑飞速旋转,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真是难办啊,这些橙茶都是这些家族的土地上种植的,强行重归国有这样的事儿根本不可能,反而容易引起内乱,眼下只有找他们三人去商讨这件事儿的解决方法才行。”华霄手指轻点桌面,嘴中喃喃道:“柏家、安家、姜家……”
一直熬到晨晓,华霄喊来下人,发出了好几则通知。
几日后,华霄和三位家族的家主坐在一间房内,开始商讨关于橙茶和战争的问题。
“朕最不解的一个问题,橙茶之前的价格还算正常,怎么这几年就突然涨到这个价格了?”三个国家里,要说哪个国家不钟爱消费橙茶,那就是现在看起来岁月静好的梅国了,忏国本身也是消费橙茶的大国,只是华霄的吃穿用住都是皇室开销,她不用负责,所以直到史岛把消息带回来,她才认真注意到价格上涨的橙茶。
“陛下,我们也有苦衷,近年来天气变化无常,橙土质量也有所变化,橙茶的产量那是远不如以前了,我们这般涨价,还都是商议过后,为了保本的涨价。”柏家在三家之中占有橙土的数量最少,所以这些答话,他因为地位靠后,不得不出头回答。
华霄望望其他二人,二人也都是微微点头,不再做过多解释。
“呵呵呵,各位何必在这里跟朕说这些,朕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还是说说真实的情况,大家想想怎么各退一步,不然战争一直持续,大家这段时间被征收的人和战争税也不在少数吧?”华霄知道对面三人表面尊敬自己,其实都还瞧不上自己这位上任不久的皇帝,不然也不会拿出这套哄骗小孩的说辞来搪塞自己。既然如此,她索性把各方的幕布给掀开,大家坦坦荡荡一起聊。
三位家主十分默契地一起沉默,虽然有征税,那也得按律法征税,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虽然有征人,那也大可找别人,给点钱代替入伍,华霄的这种威胁,在他们看来,不免有些小儿科了。他们索性沉默,要么华霄拿出更有力的措施,要么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而且说实话,因为战争,他们橙茶的价格变得更高了,他们倒要看看华霄能给出什么补上他们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