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信众因为位面壁垒的过滤,只会陷入纠结与自我拷问,而我的子民却正面对上了最直接的思维冲击……”
疯王叹了口气,平静的声音中有一丝无奈。
“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他问。
海涅:“换我就投了。”
疯王一愣:“什么?”
海涅:“投降的投。”
疯王失笑道:“这怎么可能?”
海涅:“怎么不可能了?叛军只是模糊地感应到了神祗,而伱的人直面了神祗,现在谁的信仰更虔诚?”
疯王一时沉默。
海涅:“我要是你,就直接带着他们重返现实位面,一方面是为了隔绝神明的影响,抓紧时间治疗一下。另一方面,直接声称自己见到了神明,甘心臣服于无上的伟力,然后让这些被融合教义逼疯的疯子去给浅信徒传教,这下叛军不就成自己人了??”
“这……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疯王怒道。
“怎么不可能?”海涅反问:“如果我是你,就会这样夺回对信仰的解释权,顺势取消上民与贱民的阶级之分,转投信仰体系的怀抱,拥护神明新秩序,等拿到话语权后再着手解构、淡化它,直到民众不被‘神’所束缚,这难道不是共赢吗?”
“可他们是叛军,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是啊,付出代价。”海涅叹道:“如果我所描绘的结局本该存在,那么如今的局面即是所谓‘代价’。你惩罚了他们,他们也惩罚了你,大家谁都没赢,您对此很满意是吗?”
“起码我不后悔没有照你说的那样做。”疯王哼了声。
海涅:“您不后悔才是最大的问题,即使是叛军,那也是‘你’的子民在造反,可你却只想着惩罚他们……自始至终,你的眼里都只有自己的‘上民’,仿佛他们才是人一样。
“至于贱民、弱者,那些根本不是人,而是奴隶似的所有物,连狗都不如,就像一把干草,一盆水,烧就烧了,倒就倒了,可一旦火烧过来,水淹过来,你就只有叹气,说‘啊,这都是宿命’,您不觉得这有些太……太不负责任了吗?”
疯王没有回答。
良久,他居然发出一声轻笑。
“我想我知道了。”
海涅一愣,你知道甚么了!?
疯王:“你和塞比提加身上最大的共同点,也是你们与我,与我们最大的区别……你们竟然同情弱者,同情那些愚蠢的、卑劣的贱民。”
海涅惊了:“不是,难道你的‘上民’就没有人拥有怜悯心吗?”
疯王:“不,他们认为怜悯是一种美德,或者说,展示同情心是愉悦自我的行为,归根结底,他们这样的行为会得到同类的认可,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