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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各怀鬼胎,台上的迪伦却是有些无聊了。
原因不在于这是第三遍演讲,而在于听众。
他分得清什么是倾听,什么是不耐烦。
这下面的人有一大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与其说是在听,不如说是在核对他讲出的字眼与演讲稿是否存在出入。
真正在听的,就只有那个和自己辩论过的吉蒂勒老头一人。
德米特里。
只有他眼里有光,在倾听,感受,思考。
“……所以,在经过了对魂质的比对和分析后,我们会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到——”
迪伦忽然闭嘴。
他有些累了。
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他把手里的符文笔扔到桌上,收拢了几页稿子。
“我晚上会完全照着稿子念,和你们手里的一模一样,这无聊的活动就到此为止吧。”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
最终,他们的视线汇聚到了德米特里身上。
老头没动,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离开。
很快,整个礼堂就只剩下两位吉蒂勒。
德米特里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不耐烦,但这是必要的程序。你还年轻,要学会妥协,这一点你就不如你们那个领主……和他的幕僚。”
迪伦:“我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如果是在麦卡拉,我连演讲稿都不需要准备。”
德米特里:“北地有五千万五百万人口,麦卡拉有多少?”
迪伦皱眉:“这有什么关系?”
德米特里:“在麦卡拉,你们的领主只需要一个幕僚,几个得力手下,和三个镇子的负责人就能将四五万人管得井井有条。
“但如果在这儿,至少需要五千个乔治,五千个海涅,五千套伱们的决策机构,然后还要另外一群人来管理这些人,才能保证二者具备最基础的可比性——你觉得这可能吗?”
迪伦闭口不语。
他知道这老头说得是实话,人越多管理成本越高,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毕竟他也是管理过上百名农奴的狗大户,虽然后来家被拆了。
“可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这是程序。”
德米特里说:“在这里,管理一切的是程序。每一道程序的出现,都伴随着一次彻骨铭心的教训,而程序的每一次重复,都会使得它的下一次执行更加有力。可践踏程序,会让这种力量飞速流失。”
迪伦微感诧异:“所以这道程序也是因为一次事故?”
“是一次又一次事故。”
德米特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