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次的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结束。

但唯独，有些对不住胡安娴。

杀了瘴，齐致远心中对胡安娴也有些亏欠。

妖不似人。

人的寿命很短，数十年的生命中，再怎么生离死别也很难留下深刻的尺度。

但妖的寿命很长，连灵魂也像是被拉长摊薄，一道小小的划痕便是刻骨铭心。

所以妖怪向来记仇，也记恩。

虽然不知道她与那位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女侠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她的态度做不了假。

连化形也参照对方的相貌，甚至能将这种情绪投射到瘴的身上。

而今，这份不知缺失了多少年的寄托再次被他斩断。

齐致远可以想象得到，胡安娴该有多恨自己。

如果在此事之前，齐致远会手起剑落，将这不稳定因素果断抹杀。

但经历了先前幻境中的一切，他已经明白，这个便宜师姐，在师父的安排中绝对相当重要。

仅从理性出发，他也不该对胡安娴动手。

而从感性来说。

经历了先前种种，他对胡安娴也已经下不了那种狠手了。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被师傅收进流云观的这些个师兄姐弟，本就都是没人要的破小孩啊……

凉风吹拂，夜色很快降临。

狐狸脑袋拱了拱齐致远的手，终于从昏迷中苏醒。

齐致远抱着歉疚的心思刚准备好生安慰，却被这家伙拍了一爪子。

她完全没有重新变回人形的打算。

狐头狐脑地赖在齐致远怀中。

挥舞着前爪左一下右一下的猛锤齐致远的胸口。

齐致远没有阻拦，毕竟这力道还挺舒服的。

他只是有些不解，这货不该对自己喊打喊杀才对吗？

这是何意？

良久，胡安娴终于打累了，像是已经发泄完了心中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