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修仙者是为了制约这世间的平衡......那若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修仙者,那么这世间也一样会太平不是吗?”
“修仙人的出世让世间的人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既世界不再拥有平等......或许是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公平,而修仙的诞生让人与人之间拉开了更大的差距。”
“当我不再被善恶是非所困,又会被身上的人心所困。”
“因为我们皆是人,而人......是不能没有心的。”
温馨幸福的表面就自然有难以启齿的肮脏之地
当老鼠游走在街头,那么阴暗之处再也装不下人的憎恶与锈迹斑斑的内心
“对于萧谨行,我……”韩凌芸垂眸道:“总是难受。”
“并非是所谓慈悲怜悯心,而是无可奈何,因为萧谨行本就是死局。”
“我曾见过知行君子,他将南县管的很好,风度翩翩,是叛乱军中非常有谋略胆识之人,有他坐镇,我父亲很是放心。”
韩凌芸顿了顿,却始终没能说下去
萧谨行是一个失去本我的人
生来便小心翼翼,死后也小心翼翼
像一只暗夜白鸽,总没有歇息的家巢,生在乱世中,死于心中执,一生都在夜的深空中徘徊
“可这世上还有数不清的磨难和悲哀。”
“……”
孟韵晟恍若想到什么,脑中一闪而过,蓦地转过头去看她,却又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的韩凌芸一愣:“怎么?”
他摇摇头:“我也觉得如此。”
“只是这世间真的要平定所有的悲哀与磨难吗?”他深邃的眸子忽明忽暗,在这将明的天下闪着异样的光:“不,这样的话,人们永不会满足。”
“世间的悲哀和磨难会永存,可善念将会存于每个人心中。”
“是的。”韩凌芸看着他,又似看他身后的满园花
思绪又仿若回到了曾经,那夜的竹林中,那条许愿河流旁,那道漆黑暗门里,那窗门帘之后
或许......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蹦出,韩凌芸忽然道:“我们......在之前见过吗?”
孟韵晟愣住,定定的看着那张面容,半晌才道:“没有。”
看来并非是如此
可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看故人,韩凌芸摇摇头,却没有半分笑意
她正要离开,忽然孟韵晟整个人警惕起来
随之花丛簌簌作响,思绪还未反应过来,韩凌芸身子先动,她起身朝旁一跃,落入花丛之中,在窸窣中按住了一人的脑袋
不等对方开口,她拨开这人面上的花叶,以手为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看清面容后,她惊叹出声:
“萧泽也?”
她略微松开了这人,直到孟韵晟将她拎起来,她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姿势有多么不雅
萧泽也身上还着喜袍,一抹嫣红蹭在唇角,似没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只顾着整衣衫和抹去朱砂了
“你怎么在这?”
韩凌芸瞟到他半开的衣襟,萧泽也被这眼神吓得瞬间烧红了,又羞又恼:
“莫要乱看,快、快些转身去......”他磕磕绊绊不知如何是好:“不、不不知羞吗?”
他如此说着,二人全然没有羞意,唯有他难堪的垂下了头
韩凌芸有些茫然,袒胸而已,平时他们作战也少不了互相包扎伤口,一个男子竟比女子还要羞
待他整好,可算是能正常说话了
萧泽也道:“这是我母后的百花宫,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
韩凌芸道:“我们只是不小心来这儿的,马上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