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纪允炆已经杀到了阮莺身前。
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阮莺不但躲开了这一剑,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躲开了紧随其后杀气腾腾的四剑。
随后,她稳稳落地,优雅地站立在大殿的一端;纪允炆则是落到了另一端,他手持长剑,眼神释放着就连解颖秋和文裳卿也不曾见过的冷意。
那不是二师妹——这是解颖秋最先理解到的事实。
阮莺的修为虽然并不低,但本来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别说如此轻易地躲开师父整整五剑,就是最开始的那一剑她也反应不过来。
解颖秋知道师父不会无故对二师妹下杀手,既然现在动了手,而且还让自己的长剑出鞘了,就说明事态有些严重了。
“汝是何人?竟敢对本皇如此无礼?”阮莺完全不将纪允炆的杀意放在眼里,她仍旧是那样的高傲,仿佛光是自己和纪允炆说话,对于纪允炆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我给你两条路。”纪允炆并没有回答阮莺的问题,他举剑指着对方,语气远比平时冷酷。
“要么,老老实实被我徒弟炼化,今后为她所用;要么,我现在就让你体验魂飞魄散是什么感觉。”
对于纪允炆的威胁,阮莺不为所动,似乎眼前的这个男子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孱弱愚昧的猴子,居然也敢如此大放厥词,看来外面的世界当真是变了啊。”伴随着傲慢之气扑面而来的话语,阮莺轻蔑地笑起来:“汝以为,靠着汝手中那丑陋的东西,能够伤到本皇?”
“低劣的猴子啊,是太久没有饲主教导你们何谓顺从、何谓礼仪了吗?”
阮莺说着,周身开始泛起金色的真气浪潮,就好像一条巨大的鱼正在无边的金色海洋中游动。
阮莺的修为尚未达到能够真气外放到这种程度,就算做到了,解颖秋也不觉得二师妹的真气会是这种土气的金色。
好吧,也许这个金色在别人看来有着不寻常的贵气与绚烂,但在此刻的解颖秋眼里,这算是世界上最恶心的色彩了。
然而,讨厌归讨厌,当那金色的真气浪潮逼近时,解颖秋明显地感觉到了不适,就好像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山要将她活活压死。
尤雪尚未完全恢复,因此解颖秋主动挡在几人身前,让文裳卿和岳玲芸护卫着尤雪不断后退。
天速星一人一耳光打醒了早已沉醉在喜悦与震撼中的部下,也带着人向大殿外退去。
然而,那本该已经腐朽的朱红色大门此刻竟然再次出现在了那里,关闭得严丝合缝,散发着任何人都无法通过的压迫感。
天速星向一名部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朝着大门就是威力惊人的一击。
朱红大门纹丝不动,反倒是攻击者像是被自己的攻击给打中了一样无声地倒下,天速星的队伍里立刻就多了一个重伤员。
看来是出不去了——解颖秋咂咂舌,果断挡在了文裳卿三人前方,她运转起真气,打算将正在不断膨胀着挤占大殿内每一寸空间的金色真气挡下。
文裳卿三人也立刻上前帮忙,就连尤雪,也强撑着身体运转真气,想要出一份力。
然而,仅仅是无形金色之海中那条大鱼不经意地一次摆动,激起的浪花就险些震碎了解颖秋的真气之壁。
几人本就还未完全恢复,再次受到刺激后很快就支撑不住,好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纪允炆终于有所动作了——
早已淹没在金色浪潮中的纪允炆将长剑高高举起,剑尖直指大殿那高不可及的穹顶。
下一刻,金色的浪潮开始不断被那柄诡异的长剑吸收,其势之猛简直像是在这片金色海洋中引发了一场撼动天地的海啸。
但是这样的变故并没有让阮莺的脸上出现任何的惊惧,她看着纪允炆,像是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耍猴表演。
眼看金色之海就要被纪允炆的长剑尽数吸收,阮莺那双漂亮的眼睛猛地一瞪,与金色之海完全不同的、如正午阳光般炽热的真气立刻就从她体内暴散开来,眨眼间席卷整个皇极殿。
同一个人的真气,能够出现如此大的区别吗?
在场的众人都全都看傻了,按照常理:武者的真气往往都有着独特的性质,虽然也有少部分武者把自己修炼成了万金油,但这样的道路一般都不可能修炼出如此庞大的真气。
只不过这一次众人不再进行躲避和防御,因为不等金色烈焰触及他们,这仿佛要燃尽一切的真气就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被纪允炆的长剑吸收了。
这一次,阮莺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了,她皱起眉头,质问纪允炆:“汝手中的不详之物是何处所得?”
纪允炆依旧不答话,冷冷地看着阮莺。
阮莺大怒,一丝金光从她眼底闪出,随后她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了上来,双手呈掌直取纪允炆的脑袋。
就像刚才她轻松躲过了纪允炆的攻击一样,纪允炆也毫无压力地躲开了她所有的攻击,任凭她的掌法再怎么凌厉迅猛杀气袭人,都无法碰到纪允炆。
就连那一头长长的飘逸发丝,都在纪允炆那旁人无法理解的身法下完美躲过了阮莺的所有攻击。
而在这个过程中,纪允炆的长剑依旧不断吸收着阮莺释放的真气,甚至逐渐转为直接从阮莺体内剥夺。
阮莺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抽身远离纪允炆,并运转功法护住自己,可算是没有继续让真气被纪允炆夺走。
“哼,汝这猴子,说这女孩儿是汝的弟子?”阮莺看着纪允炆,冷笑着,只不过相较之前,她神情中显然多了几分警惕,显然是意识到了纪允炆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看汝这架势,就不怕把她吸成人干吗?”
“呵,当我是猴子,却把我徒弟当成人吗?”纪允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长剑猛地刺入地面,随后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阮莺。
这一次,轮到他眼神里满是轻蔑了。
“不过是个打算鸠占鹊巢的家伙,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