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这些人,有一半纪允炆压根不认识。
我怎么招惹你们了?你们要这么恶毒的对付我?
纪允炆抱着手站着,刚刚这些人的交谈他全都听进去了,这导致他现在非常的火大,因此他在思考:
思考待会按什么顺序杀会比较好。
没把剑带来真是个正确无比的选择,这样就能防止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剑尊为何在此?这,这又是......”懵了的司马蒙看了看一脸杀气的纪允炆,又看了看房梁上挂着的六颗人头。
“他们啊,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迷路了,正打算问路呢,他们就动手了。”纪允炆耸了耸肩,“没办法,看他们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我就只能干掉他们咯。”
“哦对了,因为没带剑过来,所以只能用手把他们脑袋扯下来了,不太好看,大伙见谅啊。”
纪允炆云淡风轻地说着恐怖至极的话。
他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但今天,尤其是此刻,他真的很愤怒,因此比起直接二话不说开杀,他更愿意像现在这样一点点把这些人从刚刚的志得意满中拖出来,拖进恐惧的深渊里去。
然而,大厅里的这些武者,要么是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要么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成名高手,这六颗人头虽然震慑力十足,但还吓不怕他们。
“剑尊。”冯枭手拿他那根枯木杖,不屑地说道:“你既知我等计划,空手而来,是否太自负了些?”
“嗯......”
纪允炆静静地看着冯枭,那眼神里没有杀意,但让冯枭很不舒服。
“你哪位?”
既非辱骂,也非威胁,却让冯枭怒上心来。
我是谁?你当日为了保你徒弟,隔得远远的威胁我,现在你问我是谁?
“老夫......”
“算了不重要。”纪允炆甚至没给冯枭自我介绍的机会,他环顾一圈,目光停在了马殷恭身上,看得对方一怔。
“这位小哥,你刚刚说,想要我的二弟子阮莺?”
“我,我......”马殷恭不习武,面对纪允炆那无形的压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他背后的那位刀客发话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极其刺耳,冯枭的声音跟他一比都算是天籁。
刀客缓缓迈步上前,腰后的刀也一点点出鞘。
“这么多年了,自那一败后,我一直打磨自己的刀法,想要找到你一雪前耻。”老者的声音里渐渐带上了盖不住的癫狂,身处他周围的人竟然开始莫名的感到心悸,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那并非武者的威压,而是纯粹的杀意。
“我找了半辈子,如今终于找到你了。”
“为了杀你,我已经用数不清的血滋养了刀,这次定能取你性——”
刀客的话没说完,直接原因,是他喉咙上多了一个通透的孔洞。
他后方的一个柱子上,一只筷子牢牢地钉在了上面。
“啊,啊......”刀客颤巍巍地用手捂住脖子上的洞,捂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声音。
“跟你说话了吗就开口?”纪允炆轻蔑的看着缓缓跪倒下去的刀客,像在看虫子。
随后,他又看向马殷恭,戏法变脸似的又恢复了笑容:“你还没回答问题哦。”
“纪允炆!你别太过分了!”一名神霄山的武者拍案而起,怒气冲天地指着纪允炆质问:“今日诸多高手在此,你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我也没跟你说话......”纪允炆瞪向那名武者,但视线在经过白问风时停下了。
嗯?难道说剑尊和神霄山之间有什么恩怨?
一想到刚刚纪允炆杀人时的干脆,再看看他此时像是犹豫不决地看着白问风的样子,众人就猜测:该不会剑尊对神霄山有所忌惮吧?
白问风被看得不明所以,他确定自己没见过纪允炆,仅仅是和解颖秋有瓜葛。
难不成自己那老爹和剑尊相识?
白问风想起自己那终日只知道钻研武道的父亲,若是自己老爹真的和剑尊有旧的话,也不知道是仇还是恩。
要是恩,那么自己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然而接下来,纪允炆的话就否定了众人的猜想:“你,是白问风吧?”
“正是。”白问风昂首挺胸毫不示弱。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纪允炆的对手,但当着那么多凶恶之徒的面他要是怕了,今后在江湖上怎么做人?
“颖秋和我提起过你,说你当初追求她不成意图下药用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她断了一只手,看来是真的啊。”
纪允炆看着白问风那做工精致的义手,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你!你!”白问风恼羞成怒,手中的折扇被捏的嘎吱作响。
“这么个无耻之徒,也敢人模人样地跟我说话?”
“你太放肆了!”
白问风带来的几个亲信,都是些虽然才能出众但却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心高气傲的年纪自然见不得有人这般当众侮辱自家少主,拔出武器就打算上前交战。
“等等!”比白问风回头制止自己部下更快的,是从他身旁擦过的一道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