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文裳卿从未听说过她两位师姐之间有什么不和。
以她对纪允炆的了解,那个人只要察觉到弟子之间有闹矛盾的苗头,就会第一时间介入进行调解,不会放任矛盾激化到双方连面都不愿意见一见的地步。
“是啊,为什么呢?”解颖秋一副惆怅的样子,略带哀伤的神情惹人怜爱。
直到文裳卿察觉到她的手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移动,以及她脸上那由惆怅慢慢转化而来的坏笑。
啊,我好想知道原因了——到现在,文裳卿早已学会了放弃无意义的抵抗。
好在负伤的解颖秋不像往日那般恐怖,当一切都结束后,文裳卿甚至还有余力坐起身来。
随后,屋外的门人就传达了她和解颖秋这段时间一直苦苦等待的消息:
“禀告门主,文姑娘,剑尊大人回来了。”
凰韵阁的门人们问了对文裳卿的称呼纠结了相当一段时间,最后决定称呼她“文姑娘”。
“真的吗?”
“师父!”
从那冲出门去的身影里,文裳卿看不到半点受伤或是刚刚“大动一场”的痕迹。
整理好衣衫跟了出去,文裳卿在崭新的大堂里找到了正嬉皮笑脸地接受纪允炆唠叨的解颖秋,不过在纪允炆的身后,还有一个正努力将自己藏在纪允炆背后、看向解颖秋的眼神里满是戒备的白色身影。
若是远远一看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一位俊秀无比的翩翩公子,与纪允炆处在另一个极端的洁白衣衫很好地衬托着那张脸与生俱来的出世与典雅,如果一定要给民间传说中那些隐世不出的仙人找一个具体的形象,那么此人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离近了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位宛如从水墨画中活生生走出一般的女子。
这位就是文裳卿的二师姐,江湖人称“丹青菩萨”的阮莺。
相较于解颖秋,阮莺在武学上的成就不那么耀眼,但她的医术却让好几个名声显赫的医者世家赞叹不已,避世而居的她在面对穷苦百姓的求助时往往会分文不取地用自己的医术施以援手;另一方面,她在作画上也自成一派,画作在权贵之间相当受欢迎,不少达官贵人甚至以能够入手她的画作为傲。
久而久之,她就有了个“丹青菩萨”的名号。
与解颖秋不同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她性格上的极端厌世,自从离开纪允炆身边的那一天起,她就自己找了个僻静的山谷隐居了起来,鲜少与外界有所联系;又是就算有巨富豪商不远万里来求助她的医术或是求购她的画作,她也只是让那些自愿在她山庄里做些杂活来“报恩”,或是跟着她学医的乡野村民去打发。
看这样子,纪允炆应该是提前得知了解颖秋受伤的事情,所以回来的路上顺手把阮莺从她的小山庄里薅了出来,带到凰韵阁。
看阮莺现在那一副怕生的孩子一般躲在纪允炆背后的神情,文裳卿不难想象纪允炆将她带出来花了多大功夫。
“师父,二师姐。”文裳卿上前行礼,她和阮莺的关系不像和解颖秋那么熟络,但也见过几次,在她的记忆里,二师姐对她的印象好像还不错。
至少不讨厌。
“裳卿,我刚刚挺颖秋说了,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为师为你感到骄傲。”纪允炆以绝对的长者风范,对文裳卿的表现给予了夸奖。
“谢谢师父!”文裳卿喜上眉梢,刚刚的疲惫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颖秋......”
“欸嘿嘿。”
“还笑。”纪允炆习惯性地抬手准备敲解颖秋的脑门,但面对后者缠在头上绷带停住了,只是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我让你照顾好大伙,你反倒是让自己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