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面露冷意,当即训斥道:“酒肆主簿为王槐,而你则娶王氏女,莫非是以公谋私装作不知?”
“大上造息怒,下吏万万不敢!”
“哼!”
黑夫重重的哼了声,见周昌走出来后,便拂袖道:“此案便交由你审理,本丞要知道结果!本丞提醒你句,法不阿贵。公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论他有何身份,皆依秦律处置!”
“下吏明白!”
汪陈此刻是汗流浃背,卑躬屈膝。王槐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主要精力并不在关市上。前段时间秦国便开始征兵,还要调动粮食至北地郡。至于关市情况,都是交给专门的市吏处理。
见黑夫如此,围观的黔首皆是投来赞赏的目光。能说出公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话的,估摸着也就只有黑夫了。
“那大上造先去县寺?”
“本丞自有主张。”
“……”
不必问,肯定是去见王贲。
汪陈也是没辙,看着不住叩首求饶的王槐只得摇头。只能说这家伙活该,谁让他撞上了微行的黑夫。对于黑夫的训斥,他则是没有太在意。
整个关中,就他这有贪官污吏?
怎么就盯着他不放呢?
汪陈也是无奈,估摸着回去后还得挨训。王翦的女婿不好当,享受其带来的政治资源的同时,也同样会遭受非议。若是干的不好,很容易被攻击。
……
……
“黑子。”
“怎么?”
“是否对汪陈有些严苛了?”扶苏坐在车内,忍不住提醒道:“吾听说,这段时间主要是忙着北伐的事。征兵的同时,还要调动粮草军械工匠……频阳关市并不算多繁荣,有所疏忽也属正常。只要他能依律惩治,倒也无碍。”
“你错了。”
“额?”
“吏者,民之所悬命也。”黑夫望着扶苏,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愿当众驳他的面子,但却只能这么做。县令为地方官,在云梦则将其视作父母官,所肩负的责任本就比乡吏要沉重的多。他的身份特殊,要表现的比寻常县令还好。你想想他这些年官爵未曾上升,是何缘由呢?”
“……”
扶苏也是语塞。
他与汪陈还算有些交情,当初汪陈担任中郎将时,皇帝对他是寄予厚望。在军中表现也很勇武,否则也不会被提拔为泾阳县令。他能迎娶王翦女儿,也是有其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