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徐福捧着陶碗,喝着白米粥。说话磕巴的周昌就站在门前,房宅四周布满明哨暗哨。徐福就是再蠢,也猜到黑夫是别有用心。等他返回咸阳,恐怕这么好过。
“周生。”
“嗯?”
“你不去保护少上造?”
“有族兄,无需……担心。”
周昌轻飘飘的说着。
他口中的族兄就是周勃。
周勃个人武艺极高,擅拉硬弓,想当初就是他手把手教周昌放的箭。来至番禺后,黑夫便吩咐周昌盯死徐福。就算是他去茅房,也不能离开视线。
“咳咳……”徐福面露尴尬,再次问道:“今日少上造可有何打算?是否有福要做的?”
“没。”
周昌依旧是惜字如金。
徐福放下陶碗,便想出去走走。对于紧随其后的周昌,他是就当没看见。他在番禺城内也有些熟人,看到些方士头戴医冠,正在为伤卒看病。
岭南目前还不太平,经常会有人袭击。就算没人,还有越人早早留下的陷阱,动辄便会有秦卒巡视时踩中陷阱。再加上岭南多瘴气水蛊,很容易患病。喜便调来些医师为他们治病,既然已置郡县,郡医县医自然必不可。
徐福无奈抬头望天。
“唉……”
如果前面只是猜测,那现在几乎就是实锤了。就他看见的方士,已经超过的五十人。皇帝显然是放弃了方士,将他们统统充为隶臣,派遣至岭南这等地方担任医师。
所以,他又将何去何从?
徐福望着双手,满脸苦笑。他自然也是想过跑路的,可奈何黑夫把他防的死死的。周昌这家伙更是连觉都不睡,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他现在也都已认命,估摸着黑夫也不会对他不利。若是真要动手,早在海外便把他给宰了。跟着黑夫这么长时间,徐福多少也知晓些黑夫的性格。
黑夫这人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能把物尽其用做到极致。对他而言,哪怕是块烂泥也能有其作用。就好比山河学宫,其实有不少都是纨绔子弟。可在黑夫的鞭笞下,一个个都有了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