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被他俩秀的头皮发麻,无奈拍了拍胡亥肩膀道:“出海是苦力活,而且是危险重重。国石有着丰富的出海经验,熟悉渤海水文。想想咱们这路上,国石也没少帮助船队化险为夷。”
“倒也是。”
胡亥若有所思的点头。
出海远行,那都是视死如归。更有甚者连遗书都早早写好,交给自己的乡友。若是真的死在海里,再由乡友转交给至亲。胡亥记得,徐福带去的三千男女很多就都是隶臣妾。只要能活着回来,便可赦免所有罪。
“或者,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没……”
胡亥也是两眼抓瞎。
他专门问过张苍这事,说是有出海远行经验的也就齐地可能有些,毕竟当初齐景公在海上逗留半年而不归。国石在海上混迹多年,对当地水文了如指掌。还有着横穿渤海海峡的宝贵经验,就很适合今后远航。
“等屠睢来了,没准也行。”
其实,黑夫对屠睢并无多少意见。他们甚至从未见过面,只是根据史书对他有初步了解。他当初冒险上书,也是从大局出发。希望南征能少死点人,能让更多的士卒回家。
可他万万没想到,历史又给他开了个玩笑。屠睢依旧战败,并且导致十万大军葬身岭南。他的上书让屠睢始终憋着口气,所以迫切的想要打开局面,证明自己的上将军是名副其实。
结果……
黑夫听着海浪声,轻轻叹息。屠睢能被复用且负责胶东水师,黑夫还是相当赞成的。首先是专业对口,屠睢昔日就曾率楼船之士纵横江河。而且水师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很容易就有性命危险。屠睢经过此次重创,或许也能如李信崛起。
“他还不如国石呢。”
胡亥则很不屑。
对于失败者,他素来是瞧不上的。
况且,屠睢擅长的是水战而非海战。
“不着急,慢慢来就是。”黑夫算着时间,轻声道:“这几日月色正好,明晚让国石落帆而行。早点赶至岭南,我也好早点回去。喜君上任南海郡守,我总得去恭贺。”
“这有点冒险吧?”
“可以适当至深海区,远离礁石。”
“应当也行。”
胡亥刚说完便打了个哈欠,自从上船后,他睡得一天比一天晚。每晚都会借助星辰,然后再利用牵星术确定方位,每晚忙的是毫无困意。他与国石联手,现在总算是能勉强测定方位。所以,就是夜晚航行应当也可。
“小猪,你觉得出海有意思吗?”
“刚开始挺有意思的,这几日便有些无趣了。每日都得闷在船舱内,天气又闷又潮。除了海还是海,就偶尔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海鱼。”
“是了。”黑夫微笑着点头,“因为兴趣去做一件事的,很多。可能坚持下来的,却少之又少。你很有天赋,张苍也经常在我面前称赞你。其实,学宫能教你的都教完了。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等今年回去后,你就能出师了。到时候,我会举荐你至胶东黄县,继续带着国石为秦国建造船只。等今后出海,你也同样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