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还好。”任嚣轻轻叹息,“此次吾秦死伤惨重,诸多士伍战死。伤卒营内几乎人满为患,令袍泽对西瓯人愈发厌恶。营寨内都希望能早早出兵,为战死的袍泽和上将军屠睢报仇。”
“俘虏如何?”
“已按将军要求,由桀骏与他们接触。同时令他们修造城邑粮道,还得种植农田。目前还算安稳,只不过……”
“本侯知道了。”
李信没让任嚣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这些人心里都有不甘。俘虏现在可都不好过,吃的都是剩下的,连填饱肚子都困难。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动作稍微慢些就得吃鞭子。
李信不知道写下了多少名字,也不知挖了多少坟墓。青山脚下,满是秦人的坟墓。西瓯人则是挖个大坑,随便掩埋,鲜血几乎染红了祖地。
“吴芮(英布),见过将军。”
“免礼。”望着被雨水打湿的二人,李信则是难得一笑,“如何,粮秣辎重可都运来了?”
“将军放心。”吴芮自信起身,继续都按:“还会有辎重陆续送来,军需司马都已备好。只需派遣人手,便可源源不绝的运抵。”
“可曾碰到西瓯人袭击?”
“有,不过损失不大。”
英布轻描淡写的说着。
对他而言,死几十人根本不算事,况且他们也没少杀西瓯人。只要能确保粮道不失,那吞并西瓯就是时间问题。
“可。”
“另外,桀骏求见!”
“让他进来便是。”
“唯。”
李信重新坐回榻上,端起陶碗抿了口热茶。这是章邯效仿黑夫,自闽中带来的茶叶。味道偏凉些,茶汤则呈现出淡红色。不明所以的越人瞧见了,还以为他们在喝血,更是将他们视作恶鬼。
这种操作,在岭南也是相当炸裂的。别看一直说他们吃人肉吃骨髓,可实则是夸大其词了。特别是喝人血这种事,更是少之又少……只有在特定祭祀时,才会如此。好比西瓯祭祀始祖公时,便认为喝下鲜血就能得到敌人的力量。
片刻后,桀骏便戴着脚镣进门。
打量着四周,神情冷漠。
“如何,你都想通了?”
李信望着桀骏,开门见山。他是希望桀骏能够出面,由他担任西瓯君,负责管理西瓯族人。代价则是需要听令于秦国,将译吁宋等部打为叛军,而他们才是西瓯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