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吁宋用力点头。
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矛,矛尖闪烁着寒光涂抹了剧毒,堪称是见血封喉。强大的南越诸部已经彻底沦陷,被秦国逐个击破。南越王已经自降为君,跪地乞降。
他看着原本自由的越人,可现在却要被迫接受秦国的奴役,心中无比悲愤。岭南是自由的,就算归附他们的小宗小部,每年也只需缴纳部分猎物为保护费。可秦国不同,高压统治下要他们作为免费的劳动力修城修路。
这些不仅是景驹张良告诉他的,也是他亲眼所见。向往自由的西瓯人,绝不会屈服于暴秦。纵然要背井离乡抛弃生存多年的祖地,只能逃至山林与野兽为伍,他们也绝不会投降!
西瓯,永不为奴!
“不过,良还是有些担忧。”
“先生何意?”
张良看向遥远的东方,轻声道:“李信此人非同小可,他曾是秦国少壮派之首。只可惜伐楚失利,就此泯灭于众。却没想到因为黑夫举荐,再次被复用。此人变得更为沉稳,仅仅依靠十万人,便将东瓯闽越乃至南越吞并,推行和辑百越、驻兵屯田、以越制越之策。”
张良是侃侃而谈。
他现在最担忧的还是李信。
屠睢不足为虑,必会一步步走向陷阱。可李信经过多年的沉淀,已经有了统帅风范。他们派人偷袭秦营,却没料到李信是早早就有演练。西瓯大将桀骏被生擒,这也将会是个隐患。而且李信若及时驰援屠睢,也会是个麻烦。
“他应当还在南越番禺。”景驹指向东方,轻声道:“南越王虽然已经乞降,却还有着诸多小部不愿归顺。有的投奔西瓯,还有的则是逃至山林。若是李信领兵驰援屠睢,南越恐会生乱。”
“嗯。”
译吁宋没再多言,而是去安抚族人。他们对于译吁宋的狼狈逃窜很是不满,甚至还抛弃了老弱妇孺,这不是合格的首领!
还好他有着足够的威望,凭借着木弓竹矛勉强能震慑住他们。他不是贪生怕死,否则直接投降于秦国便可。他是要尽力保存有生力量,只有如此才能发起反攻。
项缠看向远处的译吁宋,轻声道:“子房,吾等准备何时撤离?桀骏等众被秦国生擒,很可能会泄露吾等踪迹。你我可都是秦国的通缉犯,很可能会不惜代价抓捕吾等。”
“暂时不急。”
“再不走,各地关口都会被秦国修建起来。到那时,恐怕就走不了了……”
“呵……”张良只是冷笑,轻蔑笑道:“张君可还记得吾等是如何来至岭南的?纵然是在中原,吾等都能来去自如,何况是在这岭南?”
“倒也是。”
项缠自嘲的笑了笑。
指望底层秦吏干活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