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令当了多少年的县令,改过不啦?换汤不换药啊。秦国现在就这么些人,连沛令这样的人都能当县令。他能当吗?当不了,没这个能力。
再瞧瞧黑夫,现在是秦国炙手可热的存在,深得始皇帝重用。靠着自身才能,年纪轻轻便已为高爵。认识的都是三公九卿,甚至还能与王翦谈笑风生,这不比沛令有前途的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远了些……
“欸,二位竟也在此?”
“吕君有礼。”周苛笑着起身招呼,“这位便是吾曾与你提及的泗水亭长,为人洒脱曾为丰沛任侠之首。武艺高强,就连夏侯婴都不是他的对手。”
“亭长有礼。”
“咳咳,足下请坐。”
刘季打量着面前青年,年龄与他相仿。长得是相当魁梧,足有八尺高。宽衣博袖,腰间挂玉。头戴布冠,风度翩翩。虽然未曾佩剑,却透着股危险的气息。老刘纵横江湖多年与诸多任侠群盗相交,他能肯定青年双手必曾染血。
“这位便是吕公长子泽。”
“哈哈。”吕泽爽朗一笑,抬手道:“泽此次也是沾了二位的光,方能跟去泾阳。届时还有赖二三子帮着美言几句,届时我吕氏也好迁至泾阳。”
“这是自然。”
周苛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吕氏在单父县可是闾右豪族,擅长缫丝织布。他们做的布还被誉为吕氏布,在当地享誉盛名。吕公足智多谋,擅长星宿卜筮(shi),即便在沛县也是享誉盛名。先前曾有富户亲至单父县,只为让吕公相面取个名。
“某有一事不明。”
“亭长请说。”
“吕公究竟得罪了谁?”
“砀郡郡尉。”吕泽无奈叹息,拂袖道:“不提这些,惹不起还是能躲得起。若是顺利,吕氏半年内便会迁至泾阳。”
“半年?可会有危险?”
“他还不敢妄动。”
吕泽淡淡开口,很是笃定。
说白点,这事就很憋屈。砀郡郡尉想要纳他妹为妾,还让吕氏将辛苦经营的布坊当做嫁妆。这事吕公自然不肯,他吕氏好歹也是当地闾右豪族,吕氏女怎能为妾?
结果郡尉便借题发挥,说吕公不尊郡县大吏。因为吕公曾经说过,他的次女娥姁是天生的富贵命,所嫁必为豪桀英雄。既然吕公不同意,那就说明吕公瞧不上银印青绶轶两千石的郡尉!
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虽然说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可郡尉却是彻底盯上了吕氏,隔三差五便有斗食小吏上门查账。这年头做买卖的,没几人能经的起这么个查法。再加上郡尉威逼利诱,部分多年的老主顾含泪毁约。现在吕氏蚕丝滞销,日子相当凄苦。
其实吕泽看的出来,所谓纳妾只是个幌子,郡尉真正要的是他吕氏布帛买卖。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民不与官斗,吕公就想迁至别的地方。
恰好他与沛令相熟,再加上单父县至沛县并不算远。沛令顺势提出娶了吕雉。如此生米煮成熟饭,砀郡尉也没法子。可吕公太了解沛令了,别看他说的好听。等砀郡尉真的发难责备,只怕跪的比谁都快。
吕公就算真的要择婿,未必是要郡县大吏,而是要能在当地吃得开。而且必须要胆识过人,不惧权贵。可这样的人,哪这么容易找到?
原本吕公想到的是萧何或是曹参,萧曹两家可都是当地豪族,不论谁都要给三分薄面。最重要的是能力出众,备受泗水郡守重视。若能促成,就是砀郡尉也不敢撒野。可没曾想这俩已被调至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