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
“怎么?”
“你前面说长公子礼贤下士,现在却说他没空见我。他此次能代上巡狩,我好歹也出了些力。我都到了咸阳,结果他连见都不见我,就不怕寒了我的心?你想想这事若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愿意为他效力?我听说当初上见尉缭亢礼,衣服食饮皆与缭同。”
“……”
扶苏老脸顿时一黑。
这可咋办?
他还得找人假扮他自己?
“那吾试试。”
“试试也可。”
陈平坐在旁边,轻笑示意。
实际上,他也都猜到了。
只是他同样装作不知道。
毕竟,太聪明并非是好事。
望着扶苏,他也是感到些可笑。想当初刚来投奔黑夫的时候,他还将扶苏视作竞争对手。结果倒好,所谓的秦子都竟然会是秦国长公子扶苏,乃是君上之君,上司的上司……
“子都前些天回咸阳,可知晓上欲如何处理冒顿?”
“还未定下呢。”扶苏现在撒谎也都不带脸红的,轻声道:“吾身份卑微,很多事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听说左右丞相看法不同,有的想要将冒顿留为质子与头曼茶马互市。待今后北伐时,便可将冒顿杀了祭旗。”
扶苏顿了顿,看向二人。
这事可都快吵翻了!
“冯相认为可按冒顿所言,扶持冒顿为匈奴单于。待其为单于后,便会带领匈奴退出河南之地。届时匈奴诸部跪地请降,年年纳贡,自降为君。匈奴永生永世不会踏足秦地,愿为秦国放牛牧马。”
见陈平要说,扶苏是抬手打断道:“当然,冒顿之言不可尽信。只是冯相以为,或许能借此离间匈奴内部。他们父子自相残杀,不论谁胜谁负都难再抵抗秦国。届时冒顿就算真的撕毁盟约,也难抵挡秦国。可若是按头曼所言,匈奴王子受质于秦,则会令匈奴人憎恨秦国。届时秦国若要撕毁盟约北伐,便是师出无名。匈奴人也必将拼死抵抗,只会损失惨重。”
“明白了。”
黑夫若有所思的点头。
冯去疾这么想也没毛病。
两难抉择,自然得选个危害较轻的。他同样知道冒顿此人不容小觑,年纪轻轻却是足智多谋。面临死局,都能从容不迫想出破局之法,甚至是开出秦国无法拒绝的条件。可问题在于,那是以后……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就算冒顿回归草原,待秦国北伐时或许也能将其活捉。实际上冯去疾所想已是相当周全,不论如何秦国皆能得利。只是他忽略了关键一点,冒顿是否真的会为了权力而与头曼父子相残,最终致匈奴分裂?
“那黑子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