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张着嘴,颤抖着开口。
只是他说的雅言并不标准。
“鹅?”
“这哪来的鹅?”
“不对,他说的是饿!”
漂母荷也是听出其中意思,连忙自背篓取出块饭团。打开包着的布,递给了青年。后者是捧着饭团,狼吞虎咽起来。吃相是相当难看,毫无形象可言。就算是这饭团就加了点粗盐菽豆,实在不算什么美味。看这青年的吃相,就知道肯定是饿坏了。
“所以,他不是什么膏粱子弟?”
“我说个两个时辰怎么动都没动,原来是饿晕了……”
“真是比吾子还蠢啊!”有妇人是不住摇头,叹息道:“吾子好歹不会饿着,更不会几天都钓不上一条鱼。”
“额!”
青年狼吞虎咽的结果就是噎着了,急得是脸色涨红不住捶着胸口。荷见状是连忙舀起瓢河水递了过去,后者咕嘟咕嘟的足足喝了半瓢。
“呼……”
青年缓缓站起身来,长舒口气。他现在肚子里总算是有点东西了,总不至于饿死。为至泾阳,他这草鞋都走烂两双。本想靠着钓鱼填饱肚子,没曾想连续三天连条鱼苗都没瞧见。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条河不行,这里的鱼欺负他是外乡人。
还是好人多啊!
这饭团是真好吃!
又香又甜,他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可口的饭团。
“你这有手有脚的,怎饿成这样?”
“咳咳咳……信自东海淮阴而来,沿路钱粮都已耗尽。所以就想着钓鱼裹腹,未曾料到这河鱼如此狡猾。”
“你不能找点活干?”
“信……”
青年顿时见窘,他来了后也知道泾阳缺人。可他想的是投靠黑夫为门客,可不愿为人庸耕。他再不济也是有氏有名,怎能与无姓无氏的黔首似的为工为农?
他未再多言,只是长拜作揖道:“吾必有以重报母。”
“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荷却是相当恼怒,她救青年可不是指望着有什么回报,她只是为其感到惋惜和不值,训斥道:“堂堂八尺男儿,手脚健全却以垂钓为生。如此怠惰,焉能成事?”
她不过是妇人,却也懂得自食其力。先前黑夫还未上任,她便为人漂洗丝絮。纵然寒冬腊月双手开裂,她也是靠自己双手吃饭。她虽然没读过书,却也懂得不食嗟来之食的道理。再反观青年手脚健全,高八尺有余,却能饿的昏过去。
如此懒汉,实属少见!
然而青年的脸皮却是超出常人的厚,他站起身来,郎朗道:“信有大志,只是至今无处施展。现在便有个机会,敢请母借钱百。待信参赛夺冠,届时必以十倍相报。”
“你还要借钱?”
“你这懒汉,还懂得对弈?”
“略知一二。”
“别借他,就是骗钱的!”
“对对对,快去请啬夫!”
“我……我……”
“可有验传?”
荷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有。”
“好,那这钱我借你。”
“多谢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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