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鸣之时。
胡亥探出脑袋,左右环视。
良久后,方长舒口气。
“前方安全,先生放心!”
“都快上车!”
黑夫大手一挥。
风紧,扯呼!
他这不像走马上任的,倒像是做贼的。他已耽搁许久,今日务必得启程前往泾阳。若是误了来年春耕,他刚上任就得受罚。况且黑夫也知当地父老都很忙碌,所以不愿打扰他们。
“都上车了吧?”
“嗯。”
“撤!”
黑夫坐上车后,便直接下令。前方车架缓缓而行,后面一辆辆马车是紧随其后。经过他精简再精简,总算是勉强装下。像很多没必要的物件,都被黑夫留于宅中。这偌大的房宅也不能浪费,衷已搬进去。他现在接任乡啬夫,以后在城内处理政务也更方便。
“欸?”
“等等……我还没上车呢!”
胡亥满脸诧异的望着车队离去。
就这么把他给忘了?!
“子都,好像有人在后面嚷嚷?”
“兴许是犬吠吧?”
“倒也是。”黑夫坐在狭隘的车内,叹息道:“这马车终究还是挤了些,等以后换辆驷马大车,也能更宽敞。陈生,若是冷的话就换人御。”
“君上放心。”
陈平驾轻就熟的赶马御车。他曾多次服役,娴熟于骑乘。他服兵役时,因为表现出众还担任车士。正所谓技多不压身,陈平可不是仅仅只擅长黄老之术。早些年他独自在外游学,也曾拔剑诛杀群盗。
“只是……有些奇怪。”
“怎么?”
“平日还未鸡鸣,便有诸多商贩摆摊售卖朝食,可眼下却是空无一人。”
“他们……起的真早。”
黑夫无奈拂袖。
还未出城,陈平便发出惊呼。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也是响起。
就瞧见城门处聚集着乌泱泱一大片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自发的站在左右两侧,一眼看不到头。有的是拄着拐杖,有的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就连鲜少出门的清楼倡女,也都在后恭候。她们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着平日不舍穿的服饰。
“唉……”
黑夫轻轻叹息。
没曾想,他们起的比他还早。
或者说,有些人只怕根本没歇息。
“陈生,先停下来。”
“唯。”
随着他们停下,后方车架也是跟着停下。胡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瞧见车架停下后,终于是成功爬了上去。
“欸,小猪?”
“你……你……”
彦不解的注视着他,“我记得,你不是与仲兄同乘吗?”
“他根本没管我。”
“倒也正常。”
“这哪正常了?”
“这几日仲兄心事重重,因为事情太多太忙,所以就容易丢三落四的。只能说你也太不懂事了,关键时刻还成为拖累,你就不能跟紧点吗?”
“怪我?”
“仲兄不会错的,自然怪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