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每都天同工部的人,到处爬上爬下累得气喘吁吁,常常是走到哪儿便将就着睡到哪儿。
每天吃得像兔子,睡得像乞丐,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这天顾晨脚都走起血泡了,顾安给他处理的时候痛得他嗷嗷叫,不住地想躲过他手上无情的银针。
可顾安的力气哪里是他能比的,挣扎半晌还是被戳得满脚是血,然后洒上药粉再用白布裹住。
严震直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也得顾着领导。
“顾大人啊,我看您让他们背着你走算了,这些都是年轻的壮小伙子,累不着的。”
这顾大人不肯让人抬着走,他也不好意思让人抬着走,所以就没有拿撵来,如今要轻松些只能让人背着了。
顾晨倒是也挺想啊,可他低声道:“我钱捐完了,没钱打赏人家啊,你要有钱的话不如你就先垫着?”
“等我有钱了,我再还给你如何?”
劳动一定要付出报酬,若是超出人家该有的工作范围,那就是另外的价钱,这个底线顾晨还是有的。
严震直哭笑不得:“……顾大人,其实这个不用钱的。”
都是自家官兵来着,使唤他们不跟使唤家里奴仆一样。
“那算了!”
这不给钱的劳动力啊,顾晨打死也不愿意享用。
“若是不给钱的话,我让人背着走这么远的山路,只怕晚上都睡不着觉,我还是自己走吧。”
就像爬山爬不动让人抬一样,人家想挣钱你想省力气,那就是双赢,人家赚了钱回去养家,你也享受到了是不是?
可你要是不给钱的话,那不就成了欺负人么?
顾晨本就是个端正的三好好青年,他是坚决不愿意白白压榨别人的劳动力,累死也不行的。
顾安见严震直看着自己,他撇撇嘴继续低头处理他家老爷的脚。
“别看小人,小人的钱还要吃饭,且不知还得等多久才能回京,必须得精打细算才成。”
秀儿回京拿银钱去了,还不知啥时候能回来呢。
老爷就带了他一个小厮,别的都留着盯着那堆晋商,他还要拿东西更别提背他家老爷了。
锦衣卫和禁军倒是挺闲的,可你看他们老爷敢让他们背吗?
严震直:“……”
这可咋整?
他要是垫着顾大人以后忘了咋办?
他也不好意思伸手问人家要啊,毕竟不好意思张这个口,可是再这么走下去他真的遭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