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赐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顶,心中茫茫然。
恍惚间,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像是度过了一整个人生。
一个充斥着谎言与沉重压力的失意人生。
好在,梦醒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四肢像是退化了一般,没有多少力气,就连直起身子这么一件简单的事,都需要拼尽全力。
床边倚着一个人,中年女人。蒙天赐愣愣注视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啊,原来是母亲。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咦?这里?这里是?啊,对,我的屋子……
蒙天赐有些迷糊。他看了看倚在床边睡着着的母亲,又环视整间屋子一圈。明明都是些很熟悉的人或物,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被层隔阂遮挡着,让他熟悉之余,又有丝陌生。
“母亲,母亲……”蒙天赐动作轻缓的推了推熟睡中的罗之萍,柔声问道:“母亲,您怎么睡在这里?”
罗之萍睡眠不深,只是被轻轻一推,就清醒过来。当她看到床上坐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儿子时,多日以来的紧张,不安,懊恼,悔恨以及期待与惊喜,种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她。
颤巍巍的伸出手,贴在蒙天赐的脸颊上摩挲着,眼眶红红的,噙满泪水:“赐儿,你终于,醒了……”
“母亲,我,睡了很久吗?”蒙天赐歪着头,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睡前做了什么,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唯一还有点印象的,也就只有那个长到离谱的,很奇怪的梦。
“没有,没有很久……”罗之萍擦掉眼泪,摇了摇头,言语柔和:“赐儿只是太累了,所以稍稍多睡了会儿。只要有母亲在,无论赐儿睡多久,母亲都会守着你……”
“母亲,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难过的梦。”
“是什么样的梦呢?”
“我,我记不得了……我没办法去描述它,我只知道,它很长,很压抑,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记不得就算了,不用费力去想它。有母亲在,一切噩梦都会消失。”
“嗯,有母亲在,赐儿什么都不怕。”
罗之萍看着儿子,眼神满满的都是宠爱。这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肝”,就是她的全部,值得她为之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