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槿华掀开包着孩子白布的时候,激愤的人群就已经安静下来,离得近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孩子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勒痕。
有那做母亲的,当即便红了眼眶,喃喃说道:“孩子这么小,怎么就下得去手!”
前面的人安静了,后面的人也看不真切药堂内的情况,见站在前面的人都不闹了,也都纷纷安静下来,便听到顾槿华问年轻妇人的问题。
众人同时涌上一个疑惑:孩子的死和白布有啥子关系?
“我们夫妻就是一种地的,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年轻妇人的话脱口而出。
“几个钱是多少?”顾槿华追问。
“也就一百几十个吧。”年轻妇人眼神闪躲地说道。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槿华走到药堂门口,举着手中的白布问道:“在场有没有做布匹买卖的?帮我看看这个布料,按她们夫妻一年挣的银钱,可否买得起?”
听到顾槿华的问题,年轻妇人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立马吼道:“小贱人,你卑鄙!”
“我是在布庄做伙计的。”人群里有人举手说道。
“好,请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布料的价钱几何?”顾槿华扬了扬手中的白布说道。
很快便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小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顾槿华便将白布递到他面前。
“这块白布是上等的细棉布,在我们布庄可是要卖到五十文一尺的,照这块布的尺寸,至少也得二百文左右。”
听完小伙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均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一年才挣几十,百来个钱的农家,会舍得花二百文买一块白布裹一个已经死了的孩子吗?而且还是女娃。
不用顾槿华说,在场的很多人便怒了,立即指着年轻妇人骂道:“不要脸。”
有那已经做了母亲的,也明白过来,有哪个做母亲的,在知道孩子被人毒死后,全部心思都会放在怎么帮孩子讨回公道上,哪里还有心思去买块上等的细棉布?
不用问也知道,这对年轻夫妻纯粹就是来找人家女大夫麻烦的,还把他们当成傻子一样耍。
年轻妇人当即傻眼,刚刚这些人不是都还帮着她讨伐这个小贱吗?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开始攻击她们夫妻了?
年轻男人眼中却满是慌乱的神色,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着比刚才还要激愤的人郡,年轻男人又慌又悔,他很怕自己折了孩子,又拿不到那个人的银子。
舆论偏向弱者是没错,但人们更痛恨的是被人当傻子耍!
而这对夫妻刚好犯了这个大忌。
顾槿华转回身,冷笑地看着年轻妇人:“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有,这块白布是我之前买来给自己做里衣的。”年轻妇人情急之下说道。
听到年轻妇人的话,顾槿华再次笑问:“是吗?”
“是!”年轻妇人坚定地说道,她就不信小贱人敢扒她的衣服。
里衣穿在最里边,谁能看得到?还不是由她自己说了算。
年轻妇人的话刚说完,刚才验布的小伙立即说道:“这位大嫂,你男人对你真好,这么贵的料子也舍得给你买。”
验布小伙的话刚说完,就听人群外有人高声说道:“官差办案,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