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血流中的少女满身污浊,耳边一次次回荡着冷漠的话。
身宗地处海域的范围,冬日里不如其他地方寒冷。
可墨紫却觉得那时的她,身处高山之巅的眼宗,身体直面风雪的冲刷,冰冷到麻木。
墨紫的思维冻结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那间密室里里待了多久,她只是不太想离开了。
浓重的血气当然不会好闻,萦绕着鼻尖总会有种身在地狱的错觉。
可是舅母在这里,她应该还在这里才对的。
作为一只乖巧的小猫,墨紫应该在这里等着。
……
后来,海荡发现了墨紫,慌乱地恳求她先移步大殿。
“为什么?”墨紫看着他暗含关怀的双目,又问。
“……啊……”海荡拼尽全力,也只发出一点声音而已。
墨紫垂下眼眸,没有再听。
多年相处的默契让她能明白,海荡是在关心她,想让她先离开。
可是她忘了,海荡不会说话。
她也忘了,以后不会有猫回答她的“为什么”了。
她只是,阿紫只是,想再在这里待一会。
在这个最后看到过舅母的地方。
……
傍晚。
绒嬷嬷被墨紫的舅父派过来,只替那个男猫递了一句话:“这个点儿,您该陪着她吃晚餐了。”
“海荡,”过了一会,墨紫慢慢地站起身,“快走了。”
这时候去的太晚的话,舅母会生气的。
她总是认为,像阿紫这么小的猫更得实行“猫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真理。
所以,从前每一顿墨紫食欲不佳的餐食,都是舅母看着吃下去的。
从今往后的每一顿饭食,哪怕没有舅母看着,墨紫也下定决心会遵守的。
反正以后也没有谁会管了。
……
“我想起来了。”几天后,吃早点时,墨紫忽然抓住了海荡布菜的双爪,激动道。
海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露出夸赞的笑容,不会削减他为墨紫高兴的心。
“我想起来了,”墨紫重复了一遍,喝了口粥,才接着说,“——我舅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