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有!”刘慧云的脾气还是那样急,急得跺脚。萍水再一相逢,这刘慧云总想借此机会巴结刘子凡。
刘氏已经日薄西山,在井场很多出风头的场合看不到刘子凡,他这可不是什么韬光养晦,而是知道井场是他最后一战,井场地处偏远,不能与三木相提并论,那里除了治安混乱,且只听一家之言,他属于强龙,可压不过地头蛇,很多时候要仰胡用光的鼻息,胡才是土生地长的地方人,新来乍到,水土不服,且胡喜欢好大喜功,很长一段时间,井场人只知有胡乡长,不知道有刘书记,这身前身后,全是胡的党羽,刘慧云初来乍到,对胡很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刘子凡到来之前,轰了很长一段日子,说胡要接任姚卸任的一把手,刘来了,且又是一家子,胡就无持有恐,假以时日,两刘联合,被动的局面就可以扭转。
“等一下啊,我写给你!”刘慧云死拉活拽,胡想走都难。
胡皱皱眉,“你这纯粹是耽误事,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成与不成,不要怪我,我这只是为了你,她是个什么态度,我还没问嘞!”
“我知道!我知道!有你这份子心就够!”扯一格纸,蹲在地上,在膝盖写的。
“我尽力吧,这种事,尽人事,听天命!”
胡沁芳真是个老江湖,凡事不急,钓人味口,让日子像转动的磨那样:上片搓着下片,把仅有的耐心拉成面子,十多天以后,胡沁芳按照刘慧云,给的电话,投石问路打了一个。
“哎哟哟,姐嘞,你终于把我给想起来了,情况怎样?”
“好像不妙,人吧,还能将就,一听说有个小男孩,心就犯嘀咕了,一脸不悦,后来经过我多方劝解,答应见个面!”
“不错!这是个良好开端,她是个什么情况?”
“挑肥拣瘦,过了光景。别看她表面哼哈不语,我估计脚后跟能搓掉层皮,她不是人啊,不急啊,我们都年轻过,这里头滋味都懂,你约个时间吧,先相看一眼再说。”
“哎,正合我意!”刘慧云想蹦起来,更想跳着来:我运气咋这么好呢?想吃螃蟹就来个鳖,这是升级版的欲望满足。这后面的事,就是和刘子凡拧成一股子绳,和姓陆的分庭抗礼:鹿死谁手,那还真不一定,没准,按下葫芦就会起了瓢,风水得轮流转,今天到我家,“胡姐,时间还是你安排,宜早忌晚,夜长梦会多!”
“我尽量!”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犯了嘀咕:这个套必须做牢,往后放,等得不耐烦了,人就会心烦意乱,到那时,才可以放开手脚去做,等风要雨的日子,是一种煎熬,不把心油撇出来,怎能下钱快?
又晃了十几天,刘慧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边她已经安排差不多,刘子凡一个电话,就叫来刘仁堂,没有女人的男人,就是一只游狗,东游西荡,这回天上掉馅饼了,饥饿的人,正张着饕餮大嘴等着,刘慧云的消息就如一场及时雨,刘子凡又招呼了几个人,凑了一桌,不管事情咋样:先要开吃开喝,吃人的嘴软,拿人手短,先套个近乎。
刘仁堂虽是初见,相貌是平实朴华那种,给刘慧云印象不错,都这岁数了,能凑合就凑合,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心就放了一半,听她的姐说,对方是个挑的主,也过景,既然答应见一面,就有五成以上把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她也无,所以一开初,就栽人网箱里,刘慧云虽是小干部,离江湖有一尺远,可从未涉猎江湖,对于那里的一套不熟,胡沁芳经验老道,暗中顺竿子爬,用手丈量过人心,乍长乍短的事。一场小酒,把素味人生的距离就拉近了。
几天之后,如约而至,朱淑珍经过胡的小洗脑之后,就粉墨登场,她和胡沁芳以表妹表嫂相称,这回朱淑珍不姓甘了,改姓曹,叫曹响铃了,家又改另一个偏远之地:一个叫马场的地方,名字虽耳熟能响,却没去过,离井场一百多里,这些人就是挖空心思弄钱,有布局,有实施,必要时,女子可以下水,她们不拒男人的渴望,仨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闲,有缝就下,游曳于生熟人之间。
见面地点在井场,刘子凡和一帮大院里人为主,胡沁芳和假的曹响铃就姗姗来迟,一大捧眼珠等一上午,临近十一点,他们才坐着租来的马司达杭育杭育才到。走过的地方,怎么看都看不透,车前车后全是老泥,司机放下他们,收了钱,就走。
“哎哟,你们这地方真难找,差点儿来不了了!”胡沁芳跺脚,“一路上问了不老少人,路又斜乎还又难走,全是老薄泥套子,这都有谁和谁?老妹,你不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