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梁还是个瓜娃,有些事藏,藏得不够严实,有些话掖着,掖得露出尾巴,嘴巴不够严实,避重就轻,就那一鳞半爪的遗漏,叶志军门清,象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奔跑,累得张金梁够呛,临时土管所任务还挺重,每天都下到不同生产队测量,卢梅家在三木村,那时不到十八岁,在边远一所高中混日子,大学无望,成绩烂如坏瓜,只有一门语文,勉强及格,她倒是极羡慕那些在这个领域的佼佼者,被他们的能与专所折服,学校是一回事,社会又是一回事,张金梁就象她的学长,既有耐心又有功德之心,反复给她讲政策以及上面这样做的意义,当然,他在当时也没弄明白这样做的意义,认为纯粹瞎折腾,无非就是为了几个钱,仅此而已,甚至口头上讲解得头头是道,心里却极端排斥,他本能很想回到吴洼子去,李建玉似乎没有他的烦恼,每日里乐不可支,甚至主动示好,询问他和贾一茜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
“年轻人做事不要优柔寡断,要当即立断,夜长梦会多!”李建玉甚至以过来人的经验告之,柳淑琴就是个例子,如果他下手慢一慢,有可能没有林朵什么事,她就是贾云龙的,这些年,他和贾云龙貌合神离,他和贾云龙在外形上处于劣势,但在帐目上,贾云龙就是楞子痴子,哪里懂日进月销的来龙去脉,大队里有死帐、烂帐,但更多的是流水帐,本来是一个坑接一个坑的烂帐,经李建玉之手一过,整取零存,帐钱一路,且分毫不差,别人的帐,他算得出,他的帐,任你是神仙,也没办法算出,金算盘名号在此,李建玉是乐于去临时土管所会计的,虽累,但掐着吴洼子乡的经济命脉,张子望要敲骨吸髓,不知会他一声,是万万办不到的。
张子望也知道乡政府为了搞好内部关系,把李建玉下到第二梯队,他心里会有疙瘩,所以这次就力排众议,点了李建玉的名,这分明就是补亏欠,为此,李建玉上任第一天,专门去张子望办公室小坐片刻,知恩图报,这一点上,李建玉做得比贾云龙好。
心有淤结,要及时疏通,后面的路,才走得顺畅。
张金梁的侃侃而谈,吸引着卢梅的目光,这种跨越年龄的执着,一直延续到卢梅晚年,张金梁变成一抔之土垒土成丘时,卢梅还亲临坟上哭泣,这种旷世绝恋,只有书上有,现实哪有几人见?张金梁何其幸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荡,吸引她的仅仅是口才吗?如果这样想,难免太肤浅了,卢梅后来以处女之身,迎接了张金梁的恩宠,且不用张金梁抛妻弃子,怀了他的孩子,身子笨重时,啜泪而嫁,所嫁之人叫陈东风,陈氏粗糙,不懂文人雅士那一套,闷不吭声,抓住他们苟且几回,除了用铁拳教训过张金梁几回,让他鼻青眼肿,对于卢梅不曾有一分指责,女人太过靓丽,演义成祸水,没有这点龌斑,凭啥娶到卢梅,就这烟障,做成了这烟帽,卢梅第一个孩子是男孩,陈东风当定了冤大头,别人的儿子,他得当自己的养,时光成了盗贼,岁月酿就了苦酒,苦涩难耐,他捏着自己的鼻子,舔咂式吸管抽喝下去:谁是他是糙人?女人太精致,哪是陈东风之流可以享受的?要么与人共享,要么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卢梅肆无忌惮说:陈东风可以休了她!哪舍得,皮囊如此好看,看一眼醉千年,更何况陈东风报复式享受,折磨得卢梅死去活来,得到她的人,心却遥远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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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梁惊愕看着李建玉,经验可以隔代相传,李建玉的故事,贾云龙唾沫星有醋味给他讲过,女人谁睡了她,基本上她就从谁,这是一般女人,但总有极少数不是一般女人,色是财富,色是刺痛别人的利器,有时既愉悦人,又伤害人,男人不同的男人,认知是不同的,运也命也,逃不过,劫数躲不过。
“小张,我也年轻过,肺腑之言,经验之言,教训之言,言之凿凿,信之少走弯路,不信则迷惘!”
“懂了!”不管怎样,李建玉都是好意,和柳青的名言如出一辙: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那铿锵之音,如石子从桥上坠下,激起水面的涟漪,落水声产生了共鸣。
“希望你真懂了,贾云龙不会真的想把侄女嫁给你,如果有此风声,一定事出有因,趁风扬场,下雨和泥,我了解他!”
十字路口,很少有一件事,完全按照人的意图去行进,所以设计之初,没有想到结果会出乎意外,多次推演,证实了可行,贾云龙才松一口气,年轻人才思敏捷,往往在推演过程中,是张金梁提出议异,如果这样……如果那样……,贾云龙欷吁过,抓耳挠腮过,毕竟许多意外,贾云龙无法预知,
那一天并不遥远,叶志军也不认为他们能有妙计安天下,耐心用完之后,显得焦躁不安,但又在患得患失之间切换,因为他在乡下时间并不多,如果回到西关镇,有些事,他说了就不算了,午后,太阳散淡慵懒时,是人意疏心松之时,钟吾县的大街小巷都是人,有些单位已经下班。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社会深刻变化的初步繁荣已经势不可挡显现,那些头脑灵活